【新冠肺炎】视障义工组队送口罩 冀助同路人:政府做唔到我哋做
俗称武汉肺炎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持续,香港社会饱受摧残,港人前路茫茫。
这两个多月来闹口罩荒及抢购潮,长者与基层排队扑空的失落画面接踵而至。视障社工陈柏亨与友人,透过不同方法搜罗海外口罩,同时联系商界朋友筹募资金,数日间将多批口罩赠予相熟机构,亦自组义工队,亲自将载有口罩及粮食的“应急包”,送到有需要人士手上。
他说,很明白弱势社群遇到疫情的无力感,尤其视障人士不能即时在网上得悉抢购物资的情报,行动上亦困难。义工四处频扑只得一个原因,“有需要啰”。
(疫情蹂躏的香港.系列之三)
不忍长者扑物资 重燃助人热诚
曾任社工的陈柏亨右眼失明,左眼余下三成视力,现时投身IT事业,早已从前线退下。但当长者苦扑物资的新闻画面映入眼廉,一下子点燃助人热诚。
他第一次于2月5日筹备了200份防疫应急包活动,利用以往人脉找到相熟的长者服务中心为中介收集名单,派送予红磡、黄埔、土瓜湾区的长者,“我住黄埔区,当时已有两宗确诊,知道区内好多长者。”每个环保袋内有口罩10个、米2公斤、麦皮、快熟通心粉、罐装粟米汤、午餐肉、消化饼等,物资成本约2.4万元。
有需要就做…一开头大家都无口罩、无搓手液,想(帮人)都做唔到,但有能力有资源的,就试下组织帮人。
由构思到实践只用3日
闹口罩荒、生活用品被抢购一空,政府都束手无策之际,陈柏亨则发起义送行动,由构思到实践只用了三日时间,与一群朋友从海外网站订购口罩,并向商界朋友募捐资金,货物抵港后主要赠予相熟机构,另留起部分由他们组织义工队提供上门配送。
“政府做唔到,咁由我哋嚟做,大家都见好多区议员都做到。”但现时搜购口罩愈来愈困难,他透露,货源紧拙及运费加重口罩成本,曾试过平均一盒口罩最贵要80、90元,至近日外地海关限制出口及相继爆发疫情,政府亦加入抢购后不少就地起价,一盒合规格口罩成本价最高可提升至200元。
第二次行动由陈柏亨创立的黑武士失明人体育会作为主导,受惠对象是100名视障人士。义工队集合要登记个人资料、戴口罩、量体温及先洗手,听完指引如提醒义工为保障双方不用入屋、戴好口罩等,然后分装物资,接到联络清单后便各自出发。
场地由体育会执委陈锡元借出办公室,他自言2003年沙士时是“忙住做生意”的商人,现时生意转移到美国,香港只余下生产手带项目。办公室内一面墙挂了几份剪报关于“512关爱行动”、“88水灾”等,当时由他赞助提供象征支援及团结的手带。
疫情重临,他除了为今次义工行动赞助口罩,亦亲自派送上门,“今次疫情体会到好多人需要帮助,政府未能够‘贴地’去即时做啲嘢。”陈元钖表示,“可以亲自送到他们手上,实实在在。”
记者跟随陈柏亨与拍档派发物资予几户视障人士,整个下午在屯门由市中心到码头奔波一圈。眼镜下只能依靠左眼看前方影像,他转乘了至少五次地铁、轻铁、巴士,目的地有屋苑、天井型公屋等,但未曾言累。他边走边解释,指向栏杆、升降机按钮等,“视障人士习惯用手去接触环境及物件,这段时间高风险。”
到楼下打电话通知,单位铁闸打开迎来的都是盈盈笑脸,他会在门外递上应急包,与他们闲聊近况两、三分钟,便嘱咐注重卫生,匆匆互道保重。“不想他们担心倾太久有风险。”有时户主不在,他打了近十通电话,截至对方接通回复可暂托邻居保管。在到访前,他了解过哪些户主紧急困境,“有些是要出门覆诊但缺口罩。”
网络资讯瞬息万变,视障人士容易错失排队时机。陈又说,未来第三次行动对象会是独居长者。作为义工四围走动,没有大机构庇荫,要承担个人健康风险,他认为“做咩都有风险。”但自发行动,相对可免却一些繁琐程序如口罩来源价格及人手顾虑等,民间主导可以更弹性“补位”应急。
天色渐暗,“速递”途中在屋苑楼下偶遇一名拿住拐杖探路的男子,他自然多著意这背影,最后追前问“你有无口罩啊?”寒暄间原来都认识该幢楼的一名失明住户,纵该对方多番婉拒称自己只是落街不想浪费一个口罩,他亦坚持赠送一包口罩及一支搓手液,手把手教摸沿边的铁线,监察住对方戴上口罩才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