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运头塘商户・有片】黎栋国联署撑小店 冒雨为东主睇合约 

撰文: 蔡正邦 吕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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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埔有三昌,大元耀昌(现已易手改作荣昌)、太和德昌同我哋运头塘其昌。”其昌老板罗鸿平先生骄傲地细数大埔著名文具小店,“我哋冇得做啦,领展净系讲钱、钱、钱”。领展出售运头塘邨商场予骏升投资(香港)有限公司后,六间街坊小店遭逼迁,圣诞过后,大埔三昌,成为绝唱。小店遭到压迫,同是大埔街坊的保安局局长黎栋国夫妇,不但冒雨前来替罗生讲解合约条文,揪出其中的魔鬼细节,昨晚更到场签名支持保留小店,令罗生感动不已,大赞他是“有心人”。

60多岁的罗先生,自运头塘邨1991年入伙以来,便在运头塘邨商场开设其昌文具玩具公司。年轻时任职多个行业,“餐厅、开士多、织冷衫、鸡蛋仔我都卖过,都系啲粗重嘢,后来希望做啲斯文啲嘅行业,咪开间文具舖啰,点知做得最长就系呢行!”为想斯文,所以开店,不经不觉坚守了四分一世纪。他笑指,自己当年连A4纸和A5纸也不懂得分辨,“咪一路做一路学啰”,但靠著这小小文具店,养大了一对子女。

罗生指,新约签下不久,原定2018年11月才完结的约,突然提早至2017年1月,“上个月足足发咗五封律师信畀我呀!”原打算新约完结后退休的他,不忿计划被打乱。罗生20多岁的儿子全职在店内工作,其昌结业后,也恐怕需另觅工作。“以前房署管时,租金好合理,金融风暴、沙士都减过租,领展接手后加咗好多租,本来想加我五成,还价先加28%,依家都成三万一租”。

黎栋国帮眼睇租约

记者昨日再访文具店,一小时内多达20人签名支持保留小店。晚上8时许,保安局局长黎栋国夫妇更特意前来探望,并签名支持保留小店。“黎栋国系有心人,连我们这些小商户也会帮。”原来黎栋国是文具店其中一名熟客,“佢同太太礼拜日成日会嚟附近食嘢,以前成日帮我睇文件,好好人㗎,我都好唔舍得佢。”罗生笑言,黎栋国为人低调,来到其昌时也没有客人认得。

老板罗生感激街坊签名支持保留其昌文具店。 (吕凝敏摄)
保安局局长黎栋国夫妇签名,支持保留其昌文具店,反对无理逼迁。(蔡正邦摄)

夫妇冒雨前来讲解不平等条款

当时签定新约之后,罗生心内一直惴惴不安:“我唔识英文,只知租到几时、租几钱就签了合约。”有一天,黎太来店光顾,他将心内担心道出,黎太一口答应让丈夫看看条款。想不到,两日后,当晚下着大雨,黎栋国夫妇竟双双前来,黎更向他解释,条款之中的“魔鬼细节”,有一条对他颇为不利--业主可用书面于不少于六个月前通知终止合约。

想不到一语成谶,新约于六月生效后不久,业主即以此条款逼迁。不过即使身为局长,对已签下的合约亦无计可施,黎栋国亦只能教路,吁有需要可尝试借传媒、议员及街坊的力量,试试小店可否得以保全。记者向保安局局长新闻秘书查询,获回复指黎栋国夫妇昨(周日)晚在大埔晚饭后,到运头塘邨其昌文具店签名,支持保留小店。

租约魔鬼细节:根据领展与罗生的租约条款,其昌文具店原于2018年11月约满,惟业主若决定出售、重新发展或装修商场,可以书面给予不少于6个月通知终止合约。其昌文具店于2016年7月收到由新管理公司骏升发出的律师信,指需要装修运头塘邨商场,故需在6个月后、即2017年1月终止合约,比原定的约满日子足足提早22个月。

黎栋国替罗生勾出对他们不利的条文,并在旁边翻译成中文。 (蔡正邦摄)

希望其他高官也签名

“希望其他高官好似黎局长咁实际啲,帮我哋签个名,我哋都觉得好窝心丫”。对于黎栋国夫妇为人,罗生赞不绝口,“黎生系一个好平实嘅局长,又冇架子,真系好多谢佢”。罗生坦言,大财团眼中只有钱,经常以一些不平等条款要胁小商户,盼政府能向财团施压,令本港特色小店得以保留。高官签名支持保留小店,小商户可会期望政府做得更多?罗先生坦言,回购领展已未必可行,只愿政府多出手监察,能阻止不平等合约的出现。

领展离晒谱,好嬲呀,执咗都唔方会开番间文具舖架啦,我叫晒全家嚟签名架。
文具店顾客古太
文具店是小孩流连的地方,罗生笑言“呢度好似托儿所”。 (吕凝敏摄)

教育大学讲师赶在结业前扫货

此外,在香港教育大学任教艺术科的许明辉博士特意前来“扫货”,“我帮衬咗好多年架喇,无咗唔知点算!”许博士笑言“呢度啲货最齐架喇”。住在大埔碗窑的冯先生也前来签名支持保留其昌,“由细买到大,好唔舍得,呢头冇咗间文具舖好唔方便”。熟客王先生匆匆前来购买租单簿,并笑称:“呢啲古董嚟架喇!”育有三子女的古太,亦前来为孩子搜购文具,“领展离晒谱,好嬲呀,执咗都唔方会开番间文具舖架啦,我叫晒全家嚟签名架。”访问期间,店内不断有小孩进出,罗生总是提醒他们不要跑,不要撞伤头,“呢度好似托儿所,父母喺附近买嘢,都好放心叫啲小朋友喺度等阵”。

连日来不断有街坊到文具店联署支持。 (蔡正邦摄)
许明辉博士慨叹“第二间冇呢度啲货咁齐”。 (吕凝敏摄)
街坊陈先生(左)特意前来买毛笔,大呻领展接管运头塘商场后,连泊车也令人感烦厌。 (吕凝敏摄)

由不懂分A4A5纸 变纸专家

街坊陈先生前来买毛笔,他向老板大呻,香港的人情味大不如前,“嚟领展商场泊个车都要劳气!”平日习惯练字的他,称赞其昌“纸笔墨砚样样齐”。罗生笑指,年轻一辈连写毛笔用的纸也不懂得细分,“你知唔知呀,宣纸、玉扣纸、日本嘅月宫殿纸都唔同架,宣纸抗虫好,画画用嘅;玉扣纸平啲,唔起毛绒,啲人用嚟习字;月宫殿纸就厚啲,纸面滑啲,唔系乱卖俾人架,出面好多大书局啲店员未必识分”。他更指,黄沾口琴师傅梁日昭也是其昌熟客,“佢喺罗定邦中学教口琴时,成日嚟买毛笔,佢都经常练字架”。25年经验,令罗生由不懂A4纸和A5纸,变成纸专家。

“好多谢班街坊,(结业)消息传出6日到,已经收集咗千几个签名,唔知讲咩好......”罗生坦言,会尽最后努力争取保留其昌。“大埔有三昌,大元耀昌(现已易手改作荣昌)、太和德昌同我哋运头塘其昌。”罗生指耀昌负责人亦得悉其昌被逼走的事,“陈生陈太好命,80年代就开始做,做到想退休就易手,我哋就冇咁好彩咯”,说时不禁黯然。

罗生年逾六十,仍亲自“擒梯”为客人找货物。 (吕凝敏摄)
熟客王先生笑言:“呢啲租单簿”都系古董嚟,出面好难揾。” (吕凝敏摄)
运头塘邨的草猛发型屋东主吴生(左)及模型店东主刘生(右),同样遭新管理公司逼迁。 (吕凝敏摄)

模型店发型屋同遭逼迁 商户叹“过唔到年”

商场内被逼走的大埔玩具模型老板刘先生慨叹,开业26年间,自领展上场后被逼搬舖位两次。模型店同样陪伴几代小孩成长,即时到了online game横行年代,店内仍有不少孩童流连。刘生笑言,做玩具要与时并进,从前流行四驱车、爆旋陀螺,Yes!卡,现在是迪士尼卡通天下,“唔识咪问番啲细路啰”,面对逼迁,刘生坦言感到无奈,现时志在清货。另一家被迫走的发型屋老板吴先生亦前来大呻,“大家都系做到圣诞左右要走,真系过唔到年呀,伙计都好担心失业”,更斥领展专找小商户开刀,不近人情,现时唯有在区内另觅舖位,但租金高昂令人却步。

同样面对逼迁的大埔玩具模型,屹立运头塘邨商场27年,见证几代孩童成长。 (吕凝敏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