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潮专家何建宗首闯南极遇大风浪险死 八人约定每年相聚庆重生
“Antarctica is not a game(南极不是一个游戏)!”香港极地研究中心创办人何建宗至今仍难忘这句话。26年前,他与另外七人首次远赴南极采集水样本,几乎在惊涛骇浪中丧生,逃出鬼门关后,韩国研究站站长对他们一行八人作出警戒,就是该句话,同行者中还有今天的财政司司长陈茂波。一个科研之旅,令二人顿成生死之交,八人定下一期一会的约定,去年底他们便在陈茂波官邸相聚庆重生。
何建宗的极地科研之路由26年前展开,曾死里逃生、两周内暴瘦近20磅,成开荒牛远闯北极、把百万元退休金“瞓身”开设香港首个北极科研站。他感恩太太没有半点埋怨、默默支持,以及自己的梦想由儿子延续,令他的科研之路并不孤单。
坐小型飞机降落南极先吓一餐
获极地探险家李乐诗邀请,何建宗在1993年首次踏足南极,到当地采集水样本做科研。他还记得出发前害怕得失眠,因在连GPS导航也没有的年代,去极地是一件艰险的事情。
未正式踏上南极的领土,光是小型飞机降落已令一行十多人心惊胆颤。何建宗忆述,降落时飞机直向前冲,只差一点点就跌入大海,一扫众人兴奋的心情;准备离开机舱时,飞机被强风吹得左摇右摆,“要踎低身,揿住顶帽,沿楼梯走落嚟。”
啲浪唔系喺前面或侧面嚟,系喺头顶嚟,仲系冻
陈茂波因协办“极地博物馆基金”而随行
简单如采集水样本,在极地原来绝非易事。一个蓝天白云的日子,一行八人登上橡皮艇,同坐一条船的还有当年有份协办“极地博物馆基金”的陈茂波。何建宗笑言:“一生人都未踩过咁冻嘅水,着防水裤都觉得冻,感觉刺骨,从里面震出嚟。”在采集期间,一团乌云突然从远处飘来,原本平静的海水顿成惊涛骇浪,“啲浪唔系喺前面或侧面嚟,系喺头顶嚟,仲系冻”,他们随橡皮艇直奔最近的韩国“世宗站”,当时“个个咬住嘴唇,唔敢出声”,整整冲了13次,才成功进入内湾。
Antarctica is not a game(南极不是一个游戏)!
12月28日成重生纪念日
好不容易重返陆地,有六、七个韩国站人员在沙滩上等候,原来他们早已用望远镜直击惊险瞬间,为何建宗等人捏一把汗。虽然双方言语不通,但相遇时激动得拥抱起来。韩国站站长严肃地说“Antarctica is not a game(南极不是一个游戏)!”来自青岛的船家又抛下一句“今日我生日,我以为做埋死忌”,令何建宗更加不敢低估极地研究的危险性。何说,有同行者在船上时偷偷找了一张纸签名,再塞入水樽,上岸后才告诉他“一旦沉船,我就丢出大海,睇下十年后太太会唔会收到”。那一次生死经历,是12月28日。
当日一同经历生死的人,由互不相识变成生死之交,何建宗笑言今日全部出人头地,并约定每年12月28日聚首一堂,当时谁人会想到,去年竟是到财政司司长官邸聚会。
全部(食物)喺口入,喺口出,黄胆水都出埋......只船会大幅度上落,大概30米,向下沉5层楼高,升返上去又5层
花尽退休金秘创香港首个极地科研站
这位香港红潮专家进军极地做研究,曾在短短两星期考察期间暴瘦16磅,“全部喺口入,喺口出,黄胆水都出埋”,皆因出海采集水样本常遇大风浪,“只船会大幅度上落,大概30米,向下沉5层楼高,升返上去又5层”,即使睡觉也要呈大字型及用绳固定身躯,每日从窗口看见海平线上落数百次,回想时笑言“大浪到好似巨人用铁锤大力敲打船身”。
大风浪没有打沉何建宗的意志,更激发他花光百万元退休金在北极设立香港首个科研站“紫荆站”,但一切都需要一个人的谅解及支持。放弃游山玩水的退休生活,连筹办“紫荆站”也不敢告诉太太,直至有访问出街,才令这个“秘密”曝光。“我一早估到你啦,你钟意做就做啦,但唔好凭血气去做”,还安慰说“够洗就算啦,用得有意思就得”,太太的谅解令何建宗感动得“眼泪水都飙埋”。
儿子相伴极地做科研
退休前醉心极地研究,退休后更把所有精力、时间投放在“紫荆站”,何建宗感恩有一个同样热爱科研的儿子何韶博,令两父子能在漫长的研究之旅并肩作战。他说,在儿子13岁时首次带他远赴北极,让其独立完成极地酸雪研究,惊讶发现酸碱度竟低至pH3.5(pH7为中性,如纯水),反映当地污染严重;长大后儿子报读环境科学、生物科技等课程,并协助其打理“紫荆站”。
“紫荆站”成为何建宗的心血,更希望“紫荆站”成为培育香港科研人才的温床。他叹言“年轻人搞创科谈何容易?读完博士,揾份固定工作,又谈何容易?要搞极地科研咁偏门,申请基金又系谈何容易?”,希望自己的付出成为催化剂,重燃香港年轻人对科研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