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今晚食乜𩠌】只被压缩成“煮妇”,有了解过妈妈心事吗?

撰文: 许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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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的亲情,被压缩成一问一答。“今晚回来吃吗?”“不回了。”

电影由木南晴夏、吴朋奉及藤本泉主演,原著作者姐姐一青妙亦有份客串演出。(《阿妈,今晚食乜𩠌》剧照)

我总是觉得含蓄的亲情更让人留下深刻印象,有别于随时随地脱口说“我爱你,甜心”、“想念你,母亲”,我们的母亲就把对孩子的关爱浓缩成一道道菜,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回来吃饭吗?”淡淡然却齿颊留香。

最近看了电影《阿妈,今晚食乜𩠌》,由真人真事改编,就是给一种这样的感觉,拍的好像是家庭轶事,我却看到一位女生离乡背井嫁到外国,初为人妻的战战兢兢,到后来环境所逼而独养大两女,然后“功成身退”找回自己人生的必经成长之旅。

(含剧透,《逃生门》在此)

从少女到嫁去异乡:“妈妈”卤在猪脚里的成长故事

(《阿妈,今晚食乜𩠌》剧照)

《阿妈,今晚食乜𩠌》的根据两本自传式小说《我的箱子》和《日本妈妈的台菜物语》改编。故事开首就是姊妹二人回到已尘封的东京老家,走到妈妈生前的房间,找到一个箱子,除了一些已经发黄的照片,就是一本手写得整整齐齐,以日语写的台湾家常便饭的食谱。

翻开食谱,也翻开了妈妈折叠了的人生。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懂得做烦与担当妈妈,从少女成为家庭主妇,“木人行”就是厨房。很多女生一走进家庭,生了孩子,便变成“千篇一律”的妈妈。你有没有想过,在很多年前,她也跟你我一样,都是会发白日梦、会有恋爱心事、憧憬未来的少女呢?而她又是怎样成为今天的母亲呢?

(《阿妈,今晚食乜𩠌》剧照)

每人家里都有道“家传之菜”。电影中的家传菜式是“古早味卤猪脚”,虽说是日本家庭,家传的却是道台湾菜。妈妈嫁到台湾,学台语还是其次,由最简单的“凉拌青瓜”学起,晚饭吃完了还剩一整碟还是满满的青瓜,她偷偷的哭泣;到回到日本后,女儿们与一众日本邻里由抗拒到每人都大口大口地、不顾仪态地啃起卤猪脚,那就是她的成功。电影说出了每一道“家常便菜”,或许都记录了一位叫“妈妈”之女生的成长故事。

很少电影聚焦在女生怎样“成长”为妈妈,好像“妈妈”一直都只是“陪衬”角色,要不就硬要催泪煽情,要不就专门阻碍主角感情发展。但这电影却没有把妈妈放到弱势或反派角色,反以一道道菜做主导,看穿妈妈的成长蜕变,好提醒我们,妈妈也曾经如我们一般,是为了家人便安顿下来,强了起来,经历打磨,便成了今天的妈妈。

+3

成熟不一定往外闯:守住家庭,厨房中的“英雄故事”

(《阿妈,今晚食乜𩠌》剧照)

或许一众“新时代女生”会不屑,难道女生只可躲在厨房?我看这电影的感想却是,所谓大志,不一定要走遍天涯,给家人幸福,只要是自己的选择,谁敢说那不是“女生英雄”?

人人都以结为结婚是终点站,女生组织家庭后,“挑战”才正式开始。电影中的妈妈是异乡新抱又变成了单亲妈妈,一道一道菜都慢慢学起来。跟着婆婆到最地道的菜市场,拿着笔记本抄,那份认真与热诚,绝不输任何一位事业型女生。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她要独力照顾女儿,早上打工,晚上煮饭,由“凉拌青瓜”到“卤猪脚”,谁说努力照顾家人,不也是另一种使命?谁敢说这不是一个英雄故事?

(《阿妈,今晚食乜𩠌》剧照)

这我想起了妈妈跟我说过:“我结婚也是甚么都不懂,及后便一点一点学起来了。”我妈的“代表作”,一定是亲手包的饺子和南乳斋菜,而这两道都是我在婆婆及嫲嫲家,一定会吃到的𩠌菜。每到新年,大家一团人闹哄哄,围在那儿搓粉团,那枝比我还要老的木棒便会在那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压,手法顺熟的“妈妈们”便把粉团压成一片片圆形、薄薄的饺子皮。舅父们也不输给“女生组”,把菜切碎、扭干,把虾和肉碎放到大碗里搅拌。小时候我看着也要闹着要参与,妈妈总骂我的饺子“笑口”,即一放汤饺子就穿了,但却记得那味道千金不换,敢说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饺子。

到现在妈妈有时也会拿一天一起包饺子,但却因为不够力气,不再用那木制的面粉棍了,改为买现成的饺子皮。而我包的也还是“笑口”,可是菜却切得越来越细了,仿佛我也在走她的旧路。

完成使命后:找回“母亲”角色之外的自己

(《阿妈,今晚食乜𩠌》剧照)

到最后的阶段,亦是电影的神来之笔,妈妈“撇下”女儿,重新跟自己的初恋情人约会。或许它改编自真人真事,这部电影仿如女子一生的写照,也在提醒我们,“妈妈”除了是孩子的母亲,也是一位有经历、有想法、有少女心事、有爱情故事的女生。在母亲的责任外,她绝对可以去追所有她想要的,包括所有人和事,而这并不在被年龄限制。我最喜欢这电影所拍出来的妈妈,是在厨房中埋首工作,钻出来却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卷起头发,穿上洋装、踏上高跟鞋,满满的自信,一点都不像饱经风霜,独力照顾两位女儿的妈妈。很多时候我们都忘了,妈妈除了是家庭中的母亲,她还有“自己”。

其实,我本以为有这电影会沉闷,毕竟有关亲情的,除了催泪还是催泪。看毕后虽然也是哭了,但点到即止,这电影不旨在要你流泪,却在银幕前看到的是过去的母亲,和未来的自己。而最尾妈妈和她的初恋情人,有否开花结果,就留待你们去发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