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武士】舍身就义的武士道精神 荷里活镜头下的无我剑术
美国电影呈现其对东方文化的想像,很多时候是以功夫片或动作片为主题创作,如早年的《忍者龟》和《标杀令》,电影很多时以武术为媒介,在电影美学和角色思维上呈现有别于一般荷里活电影的元素。今年是《最后武士》(The Last Samurai)上映17周年,这次就为大家介绍这出在武术文化中有较大争议的美国电影。
《最后武士》(The Last Samurai)以日本于1876年由西乡隆盛领导的西南战争和明治维新为背景,描述日本传统在对抗现代化浪潮时最后的反扑和掩没。主角欧格仁(汤告鲁斯 饰)在美国参与镇压印第安人时,目睹长官屠杀平民而意志消寻,终日借酒消愁。后来欧受日本维新政府招聘,赴日担任政府现代化军事顾问,结果在一次领兵剿灭保守派日本武士时,欧格仁战败而为对方首领、天皇前老师胜元(渡边谦 饰)所俘。
受俘期间,胜元以礼相待,为欧格仁疗伤,欧格仁也在其间受到胜元和一众村民热情感染,开始爱上武士道文化,重拾军人尊严,并接受修炼。后来维新政府派兵剿灭胜元,欧格仁与胜元等众自知必死无疑,但仍为捍卫传统价值而战,而与一众武士踏上不归征途。(片尾不作剧透,请自行看原片)
是武士道还是荷里活的幻想?
要说此片是受争议,是电影主旨想呈现的武士道精神,是否荷里活的幻想?《最后武士》上映时,在日本拿下最高荣誉学院外语片奖,却因为片中的反资本主义(西式城市生活和传统农村生活)、反现代化/西化思维(雇佣兵VS武士价值),令这大制作与奥斯卡奖项无缘。可是另一方面,却有论者指影片惯用荷里活渲染煽情的拍摄手法,和最尾的结局设定,缺乏日本文化那份内敛。
有论者更以欧仁格角色与黑泽明经典作品《七武士》中菊千代(三船敏郎 饰)对比,后者由贪生怕死揾著数的冒牌武士,变为舍身就义的真武士(两者角色均是由迷惑到清醒),但黑泽作品在含蓄之余,透过菊千代来塑造出一个更立体,不会一面倒歌颂武士的角色。
武士道:轻生取义
当然,武士道是怎么并不是本文三言两语可尽道。武士是日本封建社会时代,侍从藩主的武力阶层,概括来说,武士道是与武士生活结合的产物。如戴季陶《日本论》所说,日本武士的生活概括起来。“一是击剑、二是读书、三是交友。”从这三者中而结合了其价值,例如以配剑为生命、读书明仁义是非、对君主朋友“轻生死”“重然诺”“当意气”。
日本学者新渡户稻造在《武士道》中,说“人本身的不朽的部份,没有了它(名声)人便是禽兽。”武士道即对自己负得起耻的责任。这对武士行为提出了道德规范,要求武士承担起对主人的忠和对家族的孝,哪怕最终无法完成任务亦要剖腹自杀,以保全住自己的名声。若然武士背叛了这样的价值观,那么整个社会也会抛弃他。简单说,武士道是一种透过习武和读书,体现人生价值为终极目标;是淡泊名利,轻生取义的武者人格。
无心剑术
说起透过武术来体现价值道理,《最后武士》也涉及当中命题。片中主角欧格仁在农村生活期间,透过和武士对打领悟到“无心”(No Mind)的道理。
信忠(小山田真 饰)对学习武士刀频频受挫的欧格仁表示欧格仁想得太多,太过在意手中的刀,也太过在意四周和敌人,未能做到“无心”的境界。
习武之人,要达到“无心”,即佛教中“无我”境界,才能得以进一步令自己的能力升华。在东方武术体系里,因受到中国内家文化和佛教文化影响,武术除了表面的练外相体格外,还要练心正心。
以日本剑道为例,在德川时代是六大武术之一(还有弓道、忍术、枪术、马术及砲术),剑道在德川时期吸收了宋明理学成份,伊藤一刀齐(1560-1653)开创一刀流,从禅宗与《易经》中获得启发,强调唯有做到无心才可应万变。
他曾言:
无心则精神不见,方向不显。超然物外。无心可应万变而无痕。《易》云:“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此明剑术者,离道不远矣。
《最后武士》在这一节中,便不经意把武士道和佛教思想表露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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