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释法｜黎智英案引发首次解释国安法 进程峰回路转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聘请英国御用大律师Tim Owen来港，就他涉违《香港国安法》案件抗辩，最终引致港府寻求全国人大常委会释法，为回归以来第六次人大释法，更是人大常委会首度解释《香港国安法》。

今次释法的进程，一度出现吊诡情况，自特首向中央提交要求释法报告后，包括人大常委谭耀宗等突“吹淡风”，指问题最终能由香港自行解决最理想，一度惹来或毋须释法的揣测。不过，当李家超结束首次北京述职行程返港，指中央就释法很快有决定后，反映释法势在必行，更可能全速进行中。

终院拒批律政司阻黎智英聘英御用大状

《香港国安法》于2020年6月30日正式颁布生效，国安公署同年8月搜查壹传媒集团总部暨香港《苹果日报》后，拘捕黎智英等多人。最后，黎智英与6名壹传媒及《苹果日报》高层，连同集团旗下3间公司，涉嫌违反《香港国安法》，被控串谋勾结外国或者境外势力危害国家安全，及串谋刊印、发布、邀约发售、分发、展示或复制煽动刊物等罪。

香港高等法院于今年10月19日，批准黎智英根据《法律执业者条例》下的“专案认许”方式雇用英国御用大律师Tim Owen为其出庭辩护，法庭判词中提到“Tim Owen参与此案将能带来正面、积极的贡献”。

律政司随即提出上诉，不过高等法院驳回其申请。律政司其后直接向终审法院申请上诉许可，然而终审法院在11月28日，即黎智英案开审前三天，颁布书面裁决，拒绝律政司的申请。

特首随即提请人大求释法

特首李家超当晚（11月28日）随即宣布向北京就《香港国安法》提交报告，同时提请人大释法，“根据《香港国安法》的立法原意和目的，没有本地全面执业资格的海外律师或大律师可否以任何形式参与处理危害国家安全犯罪案件的工作？”律政司亦向高等法院申请押后黎智英案开审日期，法官亦以未知人大常委会何以会进行释法为由，决定将案件押后至明年9月25日开审。

梁爱诗曾撰文质疑：有人要求释法，释哪一条？

不过，建制派内对应否就黎智英案提请释法，似乎未有共识。因为，在李家超正式公布要提请人大释法前，一篇由前律政司长、基本法委员会前副主任梁爱诗撰写的文章，刚好流出曝光。梁爱诗在文章中，表明支持终审法院的裁判，力陈应按本地现有法律程序处理海外大律师来港执业。她更在文中反驳“有人谓英国律师对香港维护国家安全法不懂也没有经验，香港大律师又有多少经验？”、“《基本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香港律师又有多少理解？”

梁爱诗解释其他国家处理国安法案件的经验较香港多，若法庭认为Tim Owen合资格，没有理由反对。她在文末亦提出对“释法”的质疑“有人要求释法，释哪一条？”。不过她亦补充强调“没有反对释法”。

有人谓英国律师对香港维护国家安全法不懂也没有经验，香港大律师又有多少经验？《基本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香港律师又有多少理解？有人要求释法，释哪一条？

而政府提请释法后，政界人士普遍表态支持。其中全国政协副主席梁振英明言，支持李家超就终审法院驳回律政司上诉的裁决提请人大释法，他认为法院容许英国大律师来港处理涉及《国安法》案例的决定和理据是“大错特错”，影响深远。

谭耀宗：香港自己解决就最好

而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谭耀宗亦指，聘请外国大律师是“唔应该，唔适合”，违反人大常委会立法原意，亦涉及国家机密及外部势力的问题，认为不应容许外国律师参与其中，“如果个情况唔得以改变呢，就要由人大常委会就住有关问题作出释法去调整”。

不过，当全国人大常委会公布本月议程中未见释法事项后，谭耀宗指：“唔知中央点谂，但我自己觉得香港自己解决就最好”、“仍有时间研究，毋须急于短时间内决定。”此说法，即时引起难道毋须释法的揣测。

“唔知中央点谂，但我自己觉得香港自己解决就最好”

烈显伦恐破坏香港司法

事实上，本港法律界部分人士对今次释法提出质疑，当中包括终审法院前常任法官烈显伦（Henry Litton），便撰写以“司法独立存亡威胁”为题、近4,000字的长文，表明反对人大释法。他认为，黎智英一案不涉“国家机密”，加上普通法有机处理有关问题。他直言，一旦“释法”推翻终审法院裁决，“法律制度的根基信心被严重动摇，将犹如地震，难以再重建稳定。司法面貌将永远改变，今日存在的法治，将成过去。”

法律制度的根基信心被严重动摇，将犹如地震，难以再重建稳定。司法面貌将永远改变，今日存在的法治，将成过去。

卢文端：问题并非是否释法？而是如何释法

不过，全国侨联副主席卢文端上周四（22日）在报章撰文，似已预告释法势在必行了。他在文中表明：“现在的问题并非是否释法的问题，而是如何释法的问题”。卢文端认为“自行处理”，难保不会再衍生难以预料的法律挑战和问题，认为只有人大释法方能从根本解决问题。不过，他认为“二十大”报告中提到要“完善特别行政区司法制度和法律体系”，故此人大释法不可能单一处理可否聘请海外律师的问题，而需从《国安法》整体落实情况作调整。

现在的问题并非是否释法的问题，而是如何释法的问题。自行处理，难保不会再衍生难以预料的法律挑战和问题

而特首李家超于上周六（24日）结束北京述职行程返港后即表示，正热切期待中央决定，相信很快会有决定。而谭耀宗回应时表示，相信今次人大常委会会议有机会增加释法议程，技术上亦可行，届时讨论文件并审议，没有问题便可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