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国际摄影节2021・上|专访主席刘清平 问“摄影院”是何实验
香港国际摄影节(下称HKIPF)2020年迎来第10个年头,理应是“大时大节”,无奈受新冠肺炎疫情所累,主要节目悉数取消。来到2021年,摄影节终于回归,除了已第三次筹办的“卫星展览”系列,“主题节目”引入了一个崭新的名字:“摄影院(Photography Cinema)”。静态相片摄影与动感影片合起来,即是什么?摄影节想透过它,带来什么样的实验?就在那迟到了的红雨下,摄影节主席刘清平徐徐解读这胡芦里,卖的是怎么样的概念。
摄影节的实验:可以不只相片展
“我一直觉得摄影节并非只有所谓摄影师、摄影艺术范畴的人士去喜欢或者在意;摄影节的定义可以好阔。”刘清平甫开场就如此自白。HKIPF 的目标却相当明确:同邻近地区同业有联络、扩阔观众层以至扩阔展览场地的可能性。不过,刘清平很快便按捺不了个人对在香港办展览的无奈。“香港的展场(数量)其实很少,而且难以预订数以月计的时间,即使在疫情前,也难以吸引到海外的观众来得及飞来香港观展--当然博物馆会出现较长展期的展览,但那是政府的场地,不会借给我们这些民间团体。”
于是,策展的联想进入天马行空的境界,摄影节的节目可以出现在电影院吗?可以出现在音乐厅吗?刘清平不讳言他全部都想试。“当摄影混合文字、音乐,变成了‘流动影像(Moving Image)’的时候,观众的感官就会放大、看到更多。”刘清平举例去年的多媒体企划“地平线上”,HKIPF 便想尝试鼓励一些围绕摄影再加入不同媒介的创作,看看当中可以碰撞些什么;摄影节展示‘流动影像’并非今年首次的发想。
参观一个相片展与观看一个流动影像作品,其中一个最显著的分别是后者包含了作者在“时间”的排程。在相片展,观众可以完全掌控观看相片的时间与节奏;看“流动影像”,作品间多少掺入作者如何设计影像展示的节奏。对刘清平来说,他没有太在意两者的不同,更多的是,他认为HKIPF 不应该放弃向观众展出任何一种型别的影像。
“我们不是想拥抱‘流动影像’就是(摄影的)未来,只是摄影由从前到现在,物料、手感、摄影方式,当中一定有大家觉得摄影节顺理成章会涵盖的元素;反之大家也许疑问,‘流动影像’之中有些更像电影节会展示的作品,那是否代表摄影节不能涵盖?我认为不是。正如就算是音乐会,我也觉得可以在HKIPF 的节目中出现。”今年著名摄影师夏永康(Wing Shya)便将会主理一个影像与音乐交汇发展的节目,持续扩阔对影像展示的想像。
“我自己本身很喜欢印出来的静止影像,我只是觉得现在摄影的光谱越来越阔。”刘清平认为,科技发展为影像创作注入更多的想像,从绘画到硬照摄影,从影片到原况相片(Live Photo),让人重新反思“摄影”的本质是怎么一回事。“我很希望在静止摄影、到多格投影到影片摄影,看看中间还会有什么可能性。”“即便创作者在‘流动影像’作品中可以主宰观看的节奏,也不等于没有提供开放性予观众去阅读。反之,所谓‘节奏’其实也是创作人与观众分别也在做的实验。”
当“摄影院”这念头碰上疫情
诚然,近年越来越多不同作者会用上“流动影像”这展示方式创作,不同的展览都会出现一个观看录影的空间,不停地轮播影像,同时不限制观众停留的时间,观众喜欢看多久、看多少,自主度很高。问到今年“摄影院”究竟会是上述的一种模式,还是更贴近平时看短片的放映安排,HKIPF 今年的筹办经验却折射了疫情下的实际考量。
“其实我们两种展示模式都想做,但我们没有一个大场地容许我们设定多个投影空间。”所以,今年的“摄影院”片目安排较接近短片节的模式,观众前往一个放映场地,在指定时间期间入场,场次将历时一个较长的时间,途中顺序放映几个作品,不作轮播。“在筹办的过程中,我们曾担心到10月中的时候,即使订到一个大展场但可能限同时只能4位人士进场,然后所有观众都要登记,那将需要花费不少资源去安排;相反我们现在能进入戏院看戏,每场可以招待更多的观众,而且所有观众在看作品时可以同喜同悲,如此的观影体验也不错。”
如此说来,那竟然因为“限聚令”而衍生了“摄影院”这念头?在场的人也不禁芫尔,刘清平则点出“限聚令”只是其中一个考量。“摄影院这个‘实验’,相信来年的HKIPF 还是会保留,今年我们碰巧也想尝试在一个较高质的放映装置之中,在一个大屏幕看影像;‘限聚令’相对也不是什么困难的妥协。”“摄影院”展出的作品格式,不同于实体相片需经过印制、装裱等工序,物流与保险工作也相对轻巧容易,且更容易吸纳时效更贴近当下的作品,例如今年将有多个作品与新冠肺炎疫情有关。刘清平认为这些也是“摄影院”带来的好处,策展角度看是有较高的机动性与灵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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