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 Hidden Track :点解“隐藏曲目”响起会吓你一跳?

撰文: 袁智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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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性失聪】何谓“隐藏曲目” hidden tracks 呢?简而言之即是在唱片里没有列明在 tracklist 上的神秘曲目,从表面上并不会察觉到此曲的存在。而最普遍的 hidden track 玩法就是放在唱片的最尾,在官方曲目的最后一曲完结之后,再相隔了一段时间才响起。到了90年代的 CD 纪元,那才把 hidden track 的意念发扬光大,因为 CD 比黑胶唱片有更大的容量空间,所以也真正做到“隐藏”、“神秘”的彩蛋效果。

早前拜读英国音乐媒体《 NME 》一篇有关昔日 CD 里 hidden track 的文章并选出十首最佳“ hidden track 曲目”(注),教我猛然发觉:原来在今时今日说起 CD 的 hidden track ,已仿佛有点在“怀旧”的感觉,可以话当年一番。

Hidden track 这个玩法最被广为采用,都是 CD 黄金年代的事——即在整个90年代到2000年代初中期那十多年期间。随著音乐工业走向数码音乐纪元,CD 暗藏 hidden track 之风气也开始日渐淡出。到了今时今日,大家要不是听数码音档或音乐串流,那就是听实体的黑胶唱片或卡式带,而 CD 就被视为不合时宜的东西。我不敢说 hidden track 的做法已完全绝迹,但肯定是已不再流行。若然你是年轻一代的乐迷,要是从没有接触过 hidden track 也不出奇。

何谓“隐藏曲目” hidden tracks 呢?简而言之即是在唱片里没有列明在 tracklist 上的神秘曲目,从表面上并不会察觉到此曲的存在。而最普遍的 hidden track 玩法就是放在唱片的最尾,在官方曲目的最后一曲完结之后,再相隔了一段时间才响起。正如电影有“片尾彩蛋”,那么 hidden track 就是 CD 的“碟尾彩蛋”。

Hidden track 并非要到 CD 年代才出现,早在黑胶唱片时代已经有音乐单位玩隐藏曲目,那么 The Beatles 大抵是hidden track 的先锋:其1967年神级迷幻摇滚专辑《 Sgt. Peppers’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 》的早期英版黑胶唱片在最未一曲〈 A Day in the Life 〉后,唱针溜到黑胶内围的 inner groove 位,便响起一段无题的拼贴 tape music 并 loop 著播,那被视为第一首 hidden track ;1968年同名双专辑《 The Beatles 》(又名《 The White Album 》)在〈 Cry Baby Cry 〉之后,又隐藏了一小节由 Paul McCartney 唱出的〈 Can You Take Me Back 〉片段,然后才落到〈 Revolution 9 〉;1969年专辑《 Abbey Road 》的最后一曲〈 The End 〉后,亦有一首不开名的23秒短歌〈 Her Majesty 〉,从而又被公认为史上第一首 hidden track “歌曲”,到专辑作 CD 再版时,此曲才正式加在 tracklist 上。

黑胶唱片的印制技术玩 hidden track ,除了上述放在 inner groove做到 loop track 外,还有那种 double-grooved / multisided record 唱片,即同一面的唱片但却可以播到两个不同的 tracklist ,视乎唱针的落针位置。但前者只能用于实验性的曲目,而后者也不普及。

所以直到90年代的 CD 纪元,方把 hidden track 的意念发扬光大。因为 CD 比黑胶唱片有更大的容量空间,所以也真正做到“隐藏”、“神秘”的彩蛋效果。

CD 纪元的“碟尾彩蛋” hidden track ,虽然也有只是纯粹放上一首不开名的曲目,但有更多是利用 hidden track 的玩味功能——这些在官方 tracklist 的结尾曲完毕后出现的“隐藏曲目”,都是相隔了若干时间的无声空间,那不是黑胶唱片时代所说的几廿秒,而是由几分钟到廿分钟不等,这就是要令你以为 CD 已播完了。

通常是有两个收录方式:1. 把 hidden track 放在结尾曲的同一 track 内,但中间沉寂了一段时间;2. 结尾曲跟 hidden track 之间相隔了数十个只有几秒的空白 blank track ,不过“隐藏曲目”放到最尾也只能去到第 99 track 而已 ( CD 机的曲目数字显示只有两个数位)。

那么,这个就好玩了。90年代资讯仍是有限(对比现在),不是人人都可以收到“剧透” CD 专辑内有彩蛋,很多乐迷买了张 CD 回来也不知道有 hidden track 存在。于是当大家都本著让 CD 播放到最尾便由它自己停下来,而听到无声时又没有马上去换碟的话,当 hidden track 在沉静了一段时间后忽然响起,那定会吓你一跳——尤其是当你听专辑听到临尾瞓著了之情况下,那定会被吓醒——因为在那个另类摇滚的年代,很多 hidden track 都是耐人寻味的不寻常声音。

Marilyn Manson 的1996年专辑《 Antichrist Superstar 》之 hidden 曲目〈 Empty Sounds of Hate 〉来得几惊吓。

试想像,当你听美国歌德摇滚邪神乐团 Marilyn Manson 的1996年专辑《 Antichrist Superstar 》,在尾曲〈 Man That You Fear 〉之后在不知不觉间跳了82个 blank track 、历时近七分钟,再响起 hidden 曲目〈 Empty Sounds of Hate 〉的邪异人声(跟专辑开场曲〈 Irresponsible Hate Anthem 〉的开头作首尾呼应),那真的以为听到“撞邪”。

Nirvana的1991年专辑《 Nevermind 》之“隐藏曲目”〈 Endless, Nameless 〉被认定为在90年代开创了 hidden track 新玩的先河。

最典故,是美国西雅图班霸 Nirvana的1991年第二张专辑《 Nevermind 》的在尾曲〈 Something in the Way 〉完结后十分钟才出现的“隐藏曲目”〈 Endless, Nameless 〉,这首富有起承转合的 noise rock 歌曲也被认定为在90年代开创了 hidden track 新玩法的先河。

说到 hidden track 玩数字,我最深刻是小山田圭吾化身的日本“涉谷系”名团Cornelius ,他在1995年出版的第二张专辑《69/96》,在15首官方曲目后,便带来了一轮静音空白曲目,只有第69首和第96首才是有声的“隐藏曲目”;到翌年出版的 remix 专辑《96/69》,也是源用第69首及第96首作“隐藏曲目”之玩法。

Cornelius 的1995年第二张专辑《69/96》及96年的 remix 专辑《96/69》,hidden track 放在第69首及第96首曲目。

Hidden track 那不一定是光怪陆离之作,也可以正正经经的一首歌,甚至成为大热作。美国 hip hop 乐团 Fugees 女主唱 Lauryn Hill 的1998年首张个人专辑《 The Miseducation of Lauryn Hill 》有两首 hidden track ,其中一首是改编歌〈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本是为1997年电影《 Conspiracy Theory 》而收录),但此曲却令 Lauryn 备获1999 Grammy Award “最佳流行女歌手演绎”提名,使到跟著在 CD 封面上也要加上贴纸,点名包括此曲,变成开名的hidden track;以人称 E 的 Mark Oliver Everet 为首之美国加州独立摇滚乐团 Eels 在2000年出版的第三张专辑《 Daisies of the Galaxy 》,当中的 hidden track 曲目〈 Mr E's Beautiful Blues 〉,就其实是他们的主打单曲作品来。

Lauryn Hill 的《 The Miseducation of Lauryn Hill 》和 Eels 的《 Daisies of the Galaxy 》专辑里的 hidden track 成为了热门歌。

被音乐单位放在专辑里作为hidden track 的,通常都只有被当作 side track 中的 side track 曲目,但有时却是音乐艺人的点题作/点名作。如曾红极一时的英国 indie-dance / baggy 乐团 EMF 的1991年首张专辑《 Schubert Dip 》之 hidden track ,就是一首唤作〈 EMF 〉的现场曲目;而 M.I.A. 这位斯里兰卡裔女 rapper 兼制作人在2005年发表平地一声雷而来之处女专辑《 Arular 》,其 hidden track 叫〈 M.I.A. 〉。

EMF 的1991年首张专辑《 Schubert Dip 》及M.I.A. 的2005年处女专辑《 Arular 》,都以他们的点题作曲目为 bonus track。

而 hidden Track 也会出现在合辑内。1993年的 Red Hot Organization筹款合辑《 No Alternative 》里,最尾在 Patti Smith 的现场版〈 Memorial Song 〉后,就连随著 Nirvana的〈 Verse Chorus Verse 〉 (又名〈 Sappy 〉)作为隐藏曲。

1993年的 Red Hot Organization 筹款合辑《 No Alternative 》的 hidden track 是 Nirvana 曲目。

有些 hidden track 在当年不为意,但多年后才懂得惊叹。如英国乐团 Placebo 的1996年首张同名专辑《 Placebo 》内有首器乐 hidden 曲目,后来才知道唤作〈 H. K. Farewell 〉,全名是〈 Hong Kong Farewell 〉(据 wiki 上的资料),专辑出版时香港尚未“被回归”,如今听来对香港人来说乃感触万分。

除了“碟尾彩蛋”外,也有一种放在 CD 第一曲前的 pregap 形式的 hidden track。

要补充一下,那些附有 hidden track 的 CD 专辑,有时只是某个地区的版本才有收录,并非个个版本皆有。而有不少昔日的 hidden track 作品,如今都可以在音乐串流平台上找到,有些仍按照本来形式隐藏在尾曲的一轮沉寂之后,有些则是开宗名义独立上架,已不再 hidden 了。

香港并不流行玩 hidden track 。但剧透也要讲: Serrini 由 Alok 监制、作曲与编曲的全新专辑《 邪童谣 》, CD 中也会有“碟尾彩蛋” hidden track 。说来, Alok 的2003年个人专辑《夜寂31往还》,也早已玩过 Enhanced CD 形式的 hidden track 了。

点击下图观看收录 hidden track 的专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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