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荆道故】Fred McDowell:“我不玩摇滚”以及维持此专栏原因

撰文: 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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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新音乐的途径有几种──朋友介绍、在YouTube乱按、偶尔看看乐评以及使用Spotify的discover weekly/电台功能。在这使人生厌和时有失落的当代生活环境,晚上有时会因为不知名原因而难以入睡。面对这情况,我会尝试听乡村蓝调音乐,尝试代入一个起码表面看来平静、开扬以及人烟稀少的场境。这样做通常对进入睡眠也没直接帮助,因为总是会想把歌曲听完,最后要把音乐停下来,就不知不觉间睡著了。对Mississippi Fred McDowell产生兴趣是来自一个这样的处境。先闻其音乐与啰啰嗦嗦的读白,后上网见其照片。

〈61 Highway〉,收录在《I Do Not Play No Rock 'N' Roll》专辑之中,1969年。

Fred McDowell的音乐可以被形容为hill country-blues ── 与Lightnin' Hopkins等生活在密西西比三角州地带的音乐人的country-blues不同,这群唱“山歌”的乐手的蓝调,比较接近它的“非洲根”。McDowell的歌曲及其编曲大多数时候也只有一个和弦,像是电影中会看到催眠师手上拿著的陀表及其动态一样,稳定的摇摆,没有什么变化,把人往下拉,越来越深沉。 Fred McDowell是一位很出色的slide(一种结他演奏技巧)运用者。维基百科说他曾经用过一把折叠小刀来演奏slide结他。好样的,想起钢铁跟结他弦线接触时那种透入心的“滋滋声”,我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Fred McDowell运用slide时,常给我一种单调而又十分具穿透力的感觉。他真的会在一个音上停留近十秒,配以震音,那短短的时间内除了他的演奏之外什么也听不到,脑袋像是被人抽空了。

〈Everybody's Down On Me〉,也是收录在《I Do Not Play No Rock No 'N' Roll》专辑之中。可以在此曲中听出McDowell唠叨的读白、催眠式的歌曲进程、出色的slide演奏。

“我不玩摇滚”,但他没有拒绝摇滚,他不玩只是他的事。 Fred McDowell活跃的50、60年代是摇滚乐诞生不久、进化快速、百花齐放之时。他也碰上了American folk music revival,那时候音乐研究员四出,标榜民谣的音乐节亮起了旗帜。观众及新一代音乐人对摇滚乐的先驱、先辈与他们的音乐产生了浓厚兴趣,这班乡村音乐人也得以在一群更大、更广泛的观众面前演唱。Fred McDowell于1965年参加了Amercian Folk Blues Festival,连同其他著名蓝调音乐人有如John Lee Hooker等到欧洲巡演,hill country-blues根本就不只限于山头上。参演Amercian Folk Blues Festival的乐手很多也与摇滚扯上了关系,例如甚为火辣的(很个人的评语)Buddy Guy。

Buddy Guy及魅力过人的(也是很个人的评语)Big Momma Thornton于American Folk Blues Festival期间的演出。

写这专栏让我有多一笔收入,加深自己对当代民谣及蓝调音乐的认识,把想法整理过后分享出来,有助减弱孤独感以及希望引起读者对潮流以外的音乐的兴趣。 在香港生活我感到甚为寂寞。我们对音乐不是没有认知,香港不是没有认受性的乐队或音乐人,甚至附近地区出色并且恰好知名的乐队或者音乐人,在香港也不是无人理会。对潮流的敏锐触觉我们从不缺乏。现代大众似乎对标签(另指hashtag)清晰的乐队及音乐人更加留意,他们当中有的人也出产了好音乐,但不是每个人也善于及乐于把名号往自己身上揽,把梦想扛在肩上、挂在嘴边。有的人不会把梦想视为主义。有的艺术家想表达的东西就仅仅是歌曲本身,也可能不是,即使歌曲得来不易。不要让他们的音乐就此“无疾而终”,来去无风,像是从未有过。因为一首歌是好是坏能够争议,但却一定与创作者懂在大众面前说话与否无关。 特别是蓝调音乐,引导了我去思考有关本质的东西。因为纵观历史,蓝调从事者众,但音乐形式不算多变,和弦来来去去也只有几个;也不追求创新主题,不求令人耳目一新,却令我百听不厌。重重复复、啰啰嗦嗦、唠唠叨叨,百变不离其宗。 有机会再多谈。

张三简介:真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