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四份工银行户口得三位数 90后画家追梦无悔:无目标恐怖过无钱

撰文: 黄雯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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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足球》经典对白如是说:“做人无梦想,同条咸鱼有咩分别?”但于香港弹丸之地要追梦,谈何容易?“其实屋企都有压力,身边又有朋友曾说‘你唔好再活喺自己个幻想空间度啦,系香港做 Art (艺术) 点样揾食啊?’”消沉的说话,打自 Jennifer 四年前毅然辞职,决意成为全职画家起,已听过不少。九十后的小妮子打足四份兼职,只为圆一个童年梦想。

吴嘉俊摄

“从小到大的梦想,都是想成为画家,就连小学作文《我的志愿》都是写画家!从事别的甚么,我都没有想太多。”Jennifer 笑言,自己没甚么才能,惟画画算是有点天份,自小学三年级被美术老师在全班面前称赞过后,内心便埋下要成为画家的种子。但有多少篇《我的志愿》的笔者长大后能够如愿?

全世界都泼冷水

在香港“揾食”是头等大事,而“揾唔到食”,则是罪大恶极。Jennifer 坦言,家人是较传统的一派,说要当全职画家,家人颇为反对。艺术,算不上是能挣大钱的行头;在香港搞艺术,分分钟都只有乞食的份儿。“你唔得嫁啦!”、“会唔会有少少不自量啊?”、“做Art (艺术) 你点揾食啊?” 面对亲人和朋友一句又一句关切又无情的话,乐观的她总能笑著带过,但最让小妮子在意的,却是家人无心的一句。

“点解你返极工都咁穷嘅?阿妈都有问过。”Jennifer 腼腆的苦笑,接著安慰妈妈道,“我画画,画紧钱!啲钱迟下就嚟嫁啦。”出身传统潮州家庭,上有高堂,下有三名弟弟,作为家中长姊,毕业后父母期待她帮补家计,照料弟弟学费。现实与梦想之间,总是隔著经济的考量。

吴嘉俊摄

为圆梦打四份工

“中五毕业后就去读Art School (艺术学校),呢三年时间都Keep住有四份兼职。” Jennifer 轻描淡写的说著,“做自己喜欢的事,总不会觉得辛苦吧。”所以从艺术学校毕业后,她就如旁人所愿, 安份的找了份教画画的全职工作。一晃眼几年过去,毕竟不是过著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心里总觉缺了一块,填不满。

青春就是本钱,本就没甚么可输。二十五岁时,她毅然辞职决意去当名全职画家。“我订咗五年时间畀自己。同自己讲,呢五年时间要努力啦,如果去到三十岁都冇咩成绩的话,咁就考虑下做其他嘢啦。”五年的时间,又能与十多年的梦想拉近多少步?

吴嘉俊摄

开画展被批公仔恐怖

要开展画家生涯,辞职只是第一步。“记得我筹备第一个画展,四出去找咖啡店合作摆展览。去到有一间 Coffee Shop 店主看完我的画就说,我画中的角色恐怖。”Jennifer 瞪大双眼说道,“然后那店主接著说,‘你知道啦,我呢到系咖啡,你个公仔咁样,我怕客人会惊啊。”眼看著自己的心血,被旁人形容为恐怖,心里总觉不是味儿。“我从来未听过别人用恐怖和害怕来形容 Sad Cherry。”虽口上说著不要紧,但小女生心里仍消沉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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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nifer 笔下的 Sad Cherry ,创作缘起自2016年她独自到韩国旅行,碰巧遇上断水断电,孤伶伶一人在严冬中在异地创作而成,而嘟著的红唇,蓝本是参照 Jennifer 的嘴唇而画。 而去年创作的 Love Cherry 是 Sad Cherry 的妹妹,是“等待被爱”和“派爱”的角色。

吴嘉俊摄

最穷户口只剩三位数

踏入和自己“五年之约”的第四年,回首通向梦想的道路,纵不如想像中美好。“最穷我记得户口只剩下三位数字,只剩几百元。上一份工作未出粮,下一份工作又未出粮,中间段空窗期是有点唔开心。”

但回望当初和自己的约定,原来不经不觉已完成了大半。“有一次就是有对台湾夫妇,坐正系我幅画下面。然后就话认得呢个公仔,我当时个心谂,画𠮶个喺你隔离啊!”小妮子说得眉飞色舞,“个心好兴奋,佢哋认出我嘅作品,仲开心过认出我个人!觉得被人肯定,我冇谂过自己既野有台湾人见到。”

Jennifer 直言,作品被肯定“仲开心过买车买楼”,虽为追梦穷得只剩数百元,但她却坚信无目标比无钱更恐怖,“因为没有目标,你会不知如何揾钱。但当你朝著目标做的时候,钱就会自然来!”她眼神坚定的笑著,“嗯,将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