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首个听声组织 面对幻听不单靠药

撰文: 余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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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精神康复会社工郑仲仁于2014年8月,创办香港首个听声小组“声音小组”,这是参考了外国的“听声网络”而成立。英国为世界上首个成立“听声网络”的国家,其后陆续有二十六个国家加入,多年来,听声者从被动接受精神治疗、听从医生一切安排,逐渐变成从服务使用者角度,担当更积极及主见的角色,对其复原大有帮助。而香港才刚起步。

声音小组成员:新生精神康复会社工郑仲仁(左上)、家杰(左下)、雄銮(右上)及阿Miu(右下)。(李孙彤摄)

声音经验比药物更重要?

郑社工从前也听到声音,所以他一方面是“声音小组”组织者,同时是过来人,他笑说:“现在在新生会工作,压力大时,声音仍偶尔出现。”他19岁有幻听,声音闹他狂魔、女人型。当年他处于双失情况,与家人关系也不好。“根据自己从前的经历,有感听声经验,与患者生命中遭遇的困难有关,但精神科医生不会问他们从前发生过什么事,问也只为作首次评估而已。之后你听到声音多或少,决定加药或减药。”以往精神科医生倾向认为,声音的内容没有意义,他们以“断症”为目标,所以开药为主要及唯一的诊治方法。

这种情况雄銮及家杰也曾遇过,家杰甚至向精神科医生提出,自己想见心理医生,但对方却回应指:你是精神分裂症,毋须看心理医生。就这样忽略了家杰患病的心理因素。郑社工回忆从前,药物在紧急时刻能帮助他,例如声音过于张狂时,药物帮助他减少对声音敏感,令他好睡一点,不再胡思乱想,但效果只限于此。

新生精神康复会社工郑仲仁两年前创办香港首个“声音小组”,他希望未来声音小组可扩展到十八区。(李孙彤摄)

“声音背后反映我的自信好低,小时父母对我的打骂,存储了深层的伤感,才觉得自己是变态狂魔,看到自己的不足。长大后读心理治疗课程,才开始为自己处理创伤,重新面对生命。之前服食精神科药物,无法接触到这些深层、关乎自己生命历程的情绪。”所以郑社工觉得,声音小组的成立,如斯重要。

“每一个人分享的声音经验受到尊重和接纳,整理自己后,知道如何帮助自己。”

是支援小组 而非治疗小组

由于小组是开放式,每月聚会一次,让听声者可以在聚会中分享近况,及就听声经验作主题探讨,如透过画画分享听声经验,交换面对听声的方法等。有组员曾分享,在小组内感受到被明白。每一位参加者都有其创伤,这令他们更愿意接纳自己,就像阿Miu一样,她同样在小组中获得宣泄的出口。另有组员综合其他组员的建议,学习应付声音疯狂争论时,自己采取不置可否的态度,以免受到声音攻击。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对声音的诠释,雄銮说笑,当听到大家古灵精怪的听声经验,自己的离奇经验也经已见怪不怪。加上从其他参加者的经验结合得知,声音也并非负面为主,也有中性描述、评论、鼓励或安慰。正因为听声经验的多元而独特,也令每一位听声者愿意面对其独特的经验。

新生精神康复会刚出版《改变幻听的世界》,介绍幻听耆的精神世界之余,也介绍“声音小组”的支援模式及世界听声运动的发展。(李孙彤摄)

以下节录一些由声音小组提供应付声音的方法,大概可以理解为“声音”就像另一个很麻烦的家伙或亲人,你面对它,得施展浑身解数,改变你与它之间的权力关系,最重要还是觉得自己有能力与它正面交锋。

1.      与声音做朋友,与它共存:轻松面对,不故意控制声音,让它自然消失;与声音唱歌谈天来解闷;向声音念经,驯服它。

2.      自我提示:如果声音作出指令,提醒自己决不做错误的事;识辨声音是错误,直接指出它的不对。

3.      设法不予理会:尽量令自己不在意声音说的内容,避免与之对质,减少自我消耗;和朋友聊天,分散注意。

4.      与声音有个约定:对声音立约,下班放工才找时间与它讨论。

5.      一些减少声音困扰的因素:心态上习惯声音的出现,处之泰然;内心平静、轻松开心。

6.      活得丰盛和快乐:订立生活目标。主动认识新朋友,扩阔社交圈子。培养个人兴趣,建立精神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