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地缘格局已生变 直接挑战美国霸权 他们都更加“独立”
曾先后担任前联合国秘书长安南(Kofi Atta Annan)、潘基文(Ban Ki-Moon)和古特雷斯(António Guterres)特别顾问、美国著名经济学家萨克斯(Jeffrey Sachs)指出,美国为维护其霸权地位而分裂世界的做法是“非常危险”且“具有误导性”的——美国认为自己仍然是世界领导者,考虑到全球现实,这是相当荒谬的。美国霸权思想导致的“我们与他们的心态”,无法解决人类面临的众多共同挑战。
只要美国继续在世界各个地区和全球范围内保持主导地位的想法,正如美国发言人在一次发布会上连续重复强调7次“美国是世界的领导者”,这就必须提出了一个问题,世界上4%的人口怎么能声称在世界每个地区都占主导地位。这是危机的根源,我们正面临愈来愈多的危机”。
包括欧盟、中东、拉美在内的愈来愈多的国家不再希望世界由美国主导,出现了更高的战略自主的需求,他们对美国的傲慢和虚伪感到不满,对美国任性决定全球政策不满,对发动美国主导的战争不满,对美国要求其他国家必须遵守其要求不满⋯⋯
战略自主,应对国际变局的“欧盟选择”
欧盟作为多边合作机制,有效的多边合作原本就最符合欧盟的根本利益,其发展和安全也主要依赖于多边机制的正常运作。面对国际局势的深刻变化和内部危机的暗流涌动,欧盟提出“战略自主”(European Strategic Autonomy)的计划,意在强化欧盟内部建设,重塑欧盟对外战略。 2016年,在英国脱欧以及大国竞相角力的时代背景下,欧盟发布的“共同愿望,共同行动:一个更强大的欧洲”政治文件(EUGS)首次提出“战略自主”的愿景,意在统筹欧盟内部更多的资源和能力,以更好捍卫自身关键利益。
当然,美欧同盟关系不会轻易瓦解。但欧盟与美国之间的紧张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欧盟试图扩大其影响力,展示其作为一个独特的全球力量和西方价值观捍卫者的形象,而不只是美国影响力的某种延伸。
近年来,尤其是美国上届政府时期,受“美国优先”政策的影响,美欧在外交、贸易等诸多领域的分歧日益明显,跨大西洋战略同盟关系的裂痕不断加深。拜登政府有意修复美欧关系,并且频频释放积极讯号。然而,从对“北溪-2”天然气管道建设的态度,到美军撤出阿富汗的时机,哪怕是在处理乌克兰危机,以及对华态度上,横亘在美欧之间的矛盾都显而易见。
面对一个当惯“全球霸主”、凡事“本国优先”的盟友,欧盟日渐看清,美国并不是一个真正值得信任的可靠朋友。简单举个例子,在2013年斯诺登爆出“棱镜”计划之后,美国总统几度易人,然而美国政府对欧洲多国政要的暗中监听持续进行。这很难让美国的欧洲盟友不感到寒心。
美军撤离阿富汗后,发生在喀布尔机场的混乱场面更让美国的欧洲盟友“后背发凉”。尽管拜登极力辩解,称阿富汗与盟国之间“存在根本区别”,但正如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博雷利所言,阿富汗局势唤醒了欧洲的危机意识。当美国盟友习惯于任性地“说走就走”,那欧盟能做的只有发展独立于美国的军事实力。
近年来,乌克兰危机、叙利亚危机、中东难民危机、伊朗核危机等一系列重大地缘政治事件的接连发生,则不断挤压欧盟发展的外部空间,令欧盟深感缺乏安全和外交领域统一行动能力的无奈,欧盟寻求“战略自主”的呼声也日益高涨。
其实,早在2017年,德国总理默克尔就曾直言:欧洲必须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完全依靠美国的时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结束。法国总统马克龙更在2019年提出“北约脑死亡”论,并重提组建“欧洲军”一事,以此表明欧洲不愿再依靠美国的心声。
不过,追求“独立”的欧盟无法避免“成长的烦恼”。一边难改对美“安全依赖”,一边又想实现“战略自主”,这就导致欧盟在处理对美关系时经常摇摆不定。想要成长就必须迈出“舒适圈”,克服“阵痛期”。当然,也应看到,在实践过程中,仍然会受到欧盟机制运作的诸多困扰,如欧盟主要机构间、欧盟与成员国层面的权力博弈,南北欧洲和新老欧洲之间的利益分歧、欧盟内部对于中美问题的态度冲突等。欧洲能否凝聚全欧范围内更广泛的政治意志以推动一体化进程,仍然有待于继续观察。
今天的中东已经不是过去的中东
正如此前在《今天的中东已经不是过去的中东》一文中所说,沙特、伊朗在北京的斡旋下握手言和——恢复两国外交关系是指标性的,这意味着“中国在美国长期主导的地缘政治地区取得的外交胜利”。加之这一个月以来,一边沙特在中国大举投资是一种信号。作为沙特最大的企业,同时也是沙特的国有石油公司,沙特阿美是沙特能源政策的执行体,沙特阿美的行为,一定程度上也反映着沙特阿拉伯这个国家的变革。一边沙特为首的OPEC产油国沙特、伊拉克、俄罗斯、阿联酋、科威特⋯⋯参与“自愿减产”。 此举指向性明确——挑衅美元,直接让联储局骑虎难下。(更多内容见:《沙特为首的油霸们再捅刀美元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3月,沙特一连串的“出牌”,是沙特战略转型的重要一步。而沙特,是中东变局的剪影。
中东,一直都有两股强大势力的存在,就是美国和俄罗斯,这都是显像的。但这几年来,中国一股有别于美俄的力量在中东酝酿。以沙特为首的这些国家,开始从战略上倾向于美国转向在中美之间战略平衡。特别是沙特和伊朗在北京的斡旋下复交,全世界都在讨论,原来世界上不光只有大国挑事、小国打仗的你死我活零和逻辑,还可以有另一种大国说和、小国和解的共谋发展命运共同体逻辑。
北京先斡旋了伊朗和沙特和解,这稍微降低了以色列贸然对伊朗动武的可能性。中国还能向沙特提供和平服务,直接做为担保人让沙特与伊朗实现了和解,这种和解给沙特带来的利益是巨大的,不仅仅是国家安全,经济上的利益也是巨大的,地缘上的利益也是巨大的,而这一切美国都无法提供。而“安全与发展”,恰恰是中东国家需要的。
埃及外长舒凯里(Sameh Shoukry)和土耳其外长恰武什奥卢(Mevlut Cavusoglu)3月18日在一个联合记者会上说,土耳其将“尽快”把与埃及的外交关系提升到大使级。土耳其最高外交官表示,土总统埃尔多安和埃及总统塞西将举行会晤,标志着两国10年关系疏远期的结束;
沙特外交部3月24日透露,他们正在与叙利亚方面会谈,内容是恢复在叙境内提供领事服务。恢复领事关系通常被认为是两国恢复正常外交关系的前奏。此前路透社也曾报道称,沙特和叙利亚已接近“里程碑式的协议”,重开大使馆的时间可能就在4月下旬。事实上,叙利亚总统阿萨德刚刚结束对阿联酋的访问,双方已经准备复交。这些都表明阿拉伯国家都不再愿意在叙利亚问题上配合美国。
还有一个细节,中、沙、伊三方发表联合声明后,来自亲胡塞武装的社交媒体账号发表声明,欢迎沙伊双方在北京达成的协议,感谢中方为和平做出的贡献,甚至言语中还将沙特称为兄弟。让外界颇感意外的是,受到伊朗扶持的也门胡塞武装与沙特博弈了足足7年,随着沙伊复交,沙特与也门胡塞武装也极有可能言和。
这些都预示着中东格局将出现重大变化,。如果把美国人的“中东战略”比作一幅拼图的话,这一轮的“阿拉伯之春”便是组成拼图的重要板块。“阿拉伯之春”的发生尽管与中东地区国家自身政局有关,但也与美国长期在中东地区扶持政治反对派、非政府组织和输出西方民主观念密切相关。中东地区在经历后阿拉伯之春时期,区域内的每个国家都察觉,以往的激进政策和军事手段,反而会破坏他们现今的利益与安全。于是,他们正投注更多心力于外交往来,建立经贸关系。2022年6月沙特王储穆罕默德访问土耳其,土沙的和解反映出区域强权的共识——美国已经不管中东了。再到此番沙特和伊朗的复交,更加明显。沙特、伊拉克、叙利亚、伊朗、土耳其⋯⋯之间芥蒂已随时间淡化,重拾经贸合作,共同发挥区域影响力才是王道。
中东格局正在出现重大变化,“今天的中东已经不是过去的中东” ——这一切,都与美国无关。
美国“后院”想更快摆脱痛苦
已经从潜移默化的变化,发展到显相的是美国后院——拉美。一个标志性符号就是2022年6月第九届美洲峰会在美国洛杉矶召开。美国在会前将古巴、尼加拉瓜和委内瑞拉排除在峰会之外,而多个拉美国家宣布抵制此次会议。
美国与拉美在长期的发展中形成了“中心—周边”的经济关系,导致后者在与美国等西方国家的经济关系中处于价值链低端。美国从拉美获取丰厚经济利益,而拉美地区丰富的自然资源却未给当地带来丰厚经济回报。美国对拉美国家的真正诉求并不感兴趣,并在拉美一直推行“门罗主义”,令这些国家“苦秦久矣”。
近年来,拉美多国的左翼政党力量再次崛起,阿根廷(2019年左翼人士费尔南德斯(Alberto Fernández)击败阿根廷右翼候选人接管国家)、智利(2021年新兴左翼联盟候选人博里奇(Gabriel Boric)赢得智利总统大选)、墨西哥(2018年墨西哥迎来数十年来首位左翼总统洛佩斯(Lopez Obrador)、秘鲁(2021年秘鲁诞生了首位农村教师出身的左翼总统卡斯蒂略(Pedro Castillo),但2022年12月被国会弹劾解职,副总统博卢阿尔特(Dina Boluarte)在国会宣誓就任总统)、玻利维亚(2020年被誉为玻利维亚“经济奇迹”设计师的前财政和经济部长的左翼“争取社会主义运动”候选人阿尔塞(Luis Arce)当选)、洪都拉斯(2022年左派自由复兴党候选人希奥玛拉・卡斯特罗(Xiomara Castro)成为洪都拉斯史上首位女总统)、哥伦比亚(2022年,左翼代表、前游击队员佩特罗(Gustavo Petro)当选总统,在哥伦比亚创造了历史)等国的总统均是左翼领导人。如今,又有卢拉(Lula da Silva)在巴西回归。加上一直坚定执行反美路线的古巴和委内瑞拉。显而易见,左翼政府已成拉美国家的主导力量。而这些国家的人口,占地区人口80%以上。
随着拉美左翼力量的蓬勃发展,拉美人民对于摆脱美国强大影响的意愿愈发强烈。拉美人民一直追求和谐与平等。拉美左翼政党在吸收原住民思想基础上,提出了“美好生活”这一后发展主义理论。“美好生活”指的是不影响他人发展、尊重环境和社会的生活,这与美国攫取拉美资源而获取经济利益的行为大相径庭。
拉美国家均属于发展中国家,经济社会的发展水准决定了拉美国家对于可持续发展的渴望。在后疫情时代,拉美国家的首要任务是实现经济社会的恢复发展。然而,压榨与索取是美国对拉政策的基调。长期以来视拉美为其“后院”,将拉美视为依附于美国的周边国家,对于拉美国家与中俄等国的发展合作保持警惕。拉美谋求独立于美国的“独立”,与美国的拉美的压榨,已经形成了强烈的冲击,美国曾经的“自家后院”正“起火燃烧”,且“火势”愈来愈旺。
阿根廷总统费尔南德斯3月21日宣布,将重新加入到南美洲国家联盟当中,他表示,拉丁美洲如今在同一条船上,大家应该团结一致抱团,尽快重振南美洲国家联盟。
玻利维亚总统阿尔塞公开表示,拉美国家早已不再是美国的“后院”,关于如何开发和利用锂矿资源,属于相关国家的主权问题,美国没有权力干涉。并号召,效仿石油输出组织欧佩(Open),共同组建一个锂矿生产国组织“锂佩克”(Lithium OPEC,意指类似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的机构)
早些时候的一月,巴西、阿根廷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举行的峰会上宣布展开共同货币的准备工作,旨在建立仅次于欧盟的世界第二大货币集团。而巴西提出建立一种名为“苏尔(SUR,意为南方)”的共同货币,以此降低南美地区对美元的依赖。
此外,因病推迟访问的巴西总统卢拉将在4月14日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按照目前所披露的消息称,卢拉访华的重点在于推动中国和南方共同市场的自由贸易协定。而从事实角度上来说,如果此次中南自贸协议签订,中国将同时打通东西两条主要贸易线路。相较于掠夺式的西方资本来说,中国式投资不那么看重所谓的意识形态,不会提出苛刻的政治条件,而是更加的强调务实性,这对于常年因为地缘因素发展不起来的第三世界国家,是具有极强的吸引力的。
美国对拉政策离心离德,从长远来看,对拉美地区的繁荣发展会形成制约性力量。在后疫情时代,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诉求普遍包括加强区域合作,实现可持续发展。
欧盟、中东、拉美,在这些地区变化正在加速进行,确实要清楚判断,美国愈来愈对这些地区失去控制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都是如何发生的?——长期“纵火”:系统性控制与剥削。“美国优先”让美国更“自我” ,要么是“空头支票”,口惠而实不至;要么是让其他国家沦为经济附庸,发展严重滞后,不管人家死活。然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愈来愈多的国家已经意思到,全球政治经济秩序将加速重组,这个时候再内斗就是内耗,联手赚取利益才是正确选项。用中国的话语体系就是一直倡导的“安全与发展”。
欧盟、中东、拉美,甚至还有非洲国家,很多国家苦美国久矣!怒火已被点燃,经常策划“颜色革命”的美国,这下可有“一点颜色看看”了。当美国发言人在一次发布会上连续重复强调7次“美国是世界的领导者”,这其实已经表明美国不再是世界的领导者,否则何必一次发布会强调七次呢?事实就是如此残酷的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