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拜登会晤之前 习近平需要美国作出改变

撰文: 黄治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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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白宫在美俄元首之后提出举行中美元首会晤之后,美国舆论场就出现了一种声音,认为要想和美国举行高层会晤,中国应该率先采取积极举措,解决美国关切,包括改变“战狼式”的外交手法,为“习拜会”营造良好氛围,避免进一步在外面树敌。这种声音还是是美国自己的舆论公关,对中美矛盾双方的利益判断与定位存在偏差,对中国外交思维也存在误解。更严重的是,这种视角仍然美国看清美国自己的问题。

先是美国媒体《华尔街日报》6月29日发布“独家消息”称,根据消息人士透露,中国领导层正尝试收敛“战狼式”的外交策略,以避免该方式继续疏远美国和其他国家,致使中国陷入孤立,进而继续损害中国国家利益。之后是长期专注于中国政治及中美关系的美国学者裴敏欣7月2日在彭博社发文,称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不应该错过和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会晤的时机,认为这种会晤是阻止双边关系持续下滑的最佳机会。

这两篇报道发布的时间适逢中国共产党举行建党100周年纪念活动,都注意到了中国领导人对外国发表的“强硬言论”,但它们对中国外交政策的判断,依然停留在“美国优先”的层面。

有关“中国收敛战狼式外交策略”的说法大体上不太可信。一方面,中国本身就不存在“战狼外交”。这种定性完全是西方单方面的一种包装,旨在方便西方对中国的舆论攻击;另一方面,中国外交不可能一直处于辩解的被动状态。在美国发起对华舆论攻击,包括意识形态战争的时候,中国也必须进行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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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当西方充斥大量针对中国指控的时候,就需要中国外交官通过Twitter等工具提供事实依据,纠正西方言论。但一直偏信假新闻,或制造了假新闻的西方政客,则选择坚持己见,反过来将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中国言论视为“政治宣传”。只要中国反驳态度稍显强硬,就会被西方贴上“战狼”的标签。

现在传出中国改变外交策略、铺垫习拜会,应该是西方自圆其说,难以得到证实。西方舆论这样讲,也是要将中国包装为“应该向美国让步”的一方。裴敏欣的文章也是如此,部分观点犯了方向性的错误。裴敏欣站在美国视角,将中国置于“如果不和美国对话,将受到更多损失”、或者“如果爆发危机,中国必败无疑”的地位。

裴敏欣在文章中说,在中国看来,拜登可能比特朗普好不到哪里去,两人都是一丘之貉。拜登是更可怕的对手,因为和特朗普不一样,推行价值观外交、盟友外交。在这方面,拜登更自信。而特朗普则更危险,共和党也更排斥和中国的合作,所以中国应该珍惜这次和拜登会晤的机会。只有中国恢复对话,积极解决美国关切,中国才会有望同美国建立一个比共和党可能掌权情况下更加稳定的双边关系。

文章有些观点是合理的,比如美国和中国冷战反而会冲击到国内基建项目。双方领导人的确应该坐下来对话,让中美关系回归到更稳定和可预测性的轨道发展,确保不会发生冲突、甚至战争。这尤其体现在南海和台海。双方要达成基本谅解和协议,避免双方在南海和台海发生直接冲突。

但是,文章认为中国应该做出让步,或者说中国主动和美国接触会更受益,这是站不住脚的。裴敏欣认为阿拉斯加中美会晤,北京输得很惨,认为“习拜会”是中国的第二次机会。这也是很片面的看法。

拜登将自己欧洲行盟邦外交视为一种“对华优势”。(AP)

首先,中国从未拒绝过对话,也一直主张通过对话协商解决分歧。特朗普发起贸易战,中国迎战并参与谈判,而且一直注重和美国对话,管控双边紧张关系。

反而是美国通过制造假新闻、发起贸易战、推动脱钩的方式加大和中国的对抗。甚至在台湾和香港等涉及中国主权的问题上,美国也在有意拉大双边关系裂度,试图将这些中国内政议题“双边化”、甚至“国际化”。这都是美国单方面追求的结果。

其次,中国领导人不会把改善双边关系寄望在拜登身上。

裴敏欣认为,共和党反对合作,合作空间非常小,民主党反而会在气候变化,防核扩散、疫情防控和病毒溯源上和中国开展可能的合作,所以,中国更应该欢迎拜登方面提出的举行高层对话的邀请。此话不假。但既然美国两党和社会都充斥反华反共情绪,中国怎么可能在乎共和党还是民主党执政呢?所以裴敏欣说拜登是中国修复对美关系更好的选择,这也欠妥。

拜登民主党政府上台,的确为北京调整对美关系带来了机会。但是,从拜登的做法来看,民主党执政后的对华政策本质上和共和党执政时期并无二致,中美全面博弈升级的大势不会改变。中国领导层更趋向于从战略视角看待双边关系,深知当前华盛顿对华强硬共识。即便拜登和习近平有私交,熟悉对方,也改变不了双边持续对抗的现实。

最后,拜登就是要将中美关系定性为“专制与民主”之间的对决。这是拜登设定的议程,本身属于话语权之争。中国不太可能、也不应该轻易接招、进入辩解。

从特朗普后期开始,拜登等民主党政客就已经开始炒作这个话题。通过强调民主与专制的对立,拜登既可以抨击特朗普及其背后右翼势力,又可以巧妙地展现对华强硬,打好中国牌,可谓一箭双雕。中国非常明白美国政客的这种玩法,以及其中的内政考量,不会轻易掉入美国设置的这种议题陷阱。

所以,美国指望中国做出更多改变,或者率先改变的要求不太现实。对于中美元首会晤,中美双方都要展现诚意,都应该把握机遇。尤其是拜登政府,应该了解当前中美关系恶化,和美国自己的一系列对抗性政策有关。要想促成习拜会,美国应该优先做出改变。中国也会适时调整策略。但总体上,中国会把握好平衡,避免过于主动,否则在舆论上就很容易让美国占据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