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脱欧】终局变闹剧:你要知道的7件事

撰文: 叶德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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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9日的脱欧大限距今不足两个星期,英国脱欧进程早由纷争变成乱局,如今更显然是一场闹剧。不少英国记者更开玩笑说,他们已将“脱欧最后关头”、“特雷莎·梅大败”等词设定好快捷键,好节省时间。
这一场闹剧之中,有何值得关注之处?脱欧面临坠崖,又有何出路?

最新更新:英国国会下议院14日以412票赞成、202票反对,要求押后脱欧。而同日表决的、由各议员提出的多个修正案,均遭否决。

一、特雷莎·梅脱欧协议两次国会大败“缔造历史”

经历近两年谈判,特雷莎·梅在去年11月终于与欧盟谈成“脱欧协议”,让英国在短期内能有序地脱离欧盟。不过却要面对英国国会表决的大难关。

协议包括最具争议的“补底方案”(Backstop),以将全英国无限期留在“英欧关税同盟”的手法,去避免北爱尔兰与爱尔兰岛上重建硬边境,为保守党疑欧派,以及特雷莎·梅关键执政盟友北爱尔兰民主统一党(DUP)所反对,认为这样的脱欧“脱了跟没脱一样”

脱欧协议的首次国会表决原订于去年12月11日,特雷莎·梅当时眼见势危,在投票前一日突然取消投票。

本周二,首相特雷莎·梅虽获欧盟同意对协议作出具法律约束力修改,但协议仍未能获大多数议员支持,最终以242票赞成、391票反对遭否决。(路透社)

不过,拖延总非解决问题之法,特雷莎·梅1月15日终于将协议送交国会表决,在疑欧派及DUP全面反对之下,以202票赞成对432票反对遭否决,造成英国执政党在国会的最大败仗。

其后,特雷莎·梅向疑欧派妥协,再向欧盟寻求让步,未得重大成果,于3月12日将协议再送国会,仍以149票之差大败。特雷莎·梅只好按其承诺,翌日让国会议员就“无协议脱欧”进行自由投票。

二、国会不要特雷莎·梅协议 也不要无协议

3月13日,外界早已预料国会将会反对“无协议脱欧”,因为英国国会此前已多次表明反对的意志。

岂料特雷莎·梅“反对在3月29日无协议脱欧”的动议,在工党议员最后一刻的修正案中被改成“无论如何都反对无协议脱欧”,更在部分阁员倒戈相向之下获通过,造成特雷莎·梅再一次的国会败绩。

特雷莎·梅上月在国会就脱欧协议辩论时,声线沙哑,几乎失声。(Youtube影片截图)

特雷莎·梅一直警告:国会不支持她的脱欧协议,又不支持没有协议下的脱欧,根本不能解决困局。

困局无解只能拖,因此特雷莎·梅早已承诺,在国会反对无协议脱欧的情况下,会让国会进入“延后脱欧”投票。

三、“延后脱欧拖下去”行得通吗?

如果特雷莎·梅最后一刻仍愿意让保守党议员自由投票,“延后脱欧”的动议该能于3月14日通过国会,不过此举若不得欧盟27国全体同意,只会是一纸空文。

由于欧盟对于英国国内乱局也感厌烦,如果国会继续反对特雷莎·梅脱欧协议,又无法提出其他出路的话,将不会让英国无故拖延。

欧盟脱欧事务谈判代表巴尼耶,将英国国会对无协议脱欧的支持,形容为“以投票方式搬走冰山”的无意义举措。(路透社)

四、欧盟如何回应英国国内乱局?

为助脱欧协议通过国会,欧盟在协议的两次国会表决之前,已分别向英国作出不同程度的让步,然而经历两次国会否决后,英国政坛乱况愈演愈烈,欧盟对此已失去耐心。

从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Jean-Claude Juncker)、欧盟谈判代表巴尼耶(Michel Barnier),到法国总统马克龙(Emmanuel Macron)等都纷纷表示欧盟早已尽力,不会再作让步。

其中,巴尼耶周三更声明欧盟对“有协议脱欧”及“无协议脱欧”都已做好准备,暗示如果英国不支持特雷莎·梅协议,也没有国会多数支持其他出路,只能以“无协议脱欧”告终。

在英国政坛大乱之中,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周一(11日)就向英国表明他们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点明欧盟已不会再向英国作第三次让步。(路透社)

五、脱欧或将“硬着陆” 英国最后一刻做了甚么准备?

英国对无协议脱欧的硬着陆,准备严重不足。由于硬着陆后,英欧贸易将进入世贸规制,而英国则要重订各种关税,向世贸重新提交“关税减让表”(WTO Schedule Of Concessions)。

特雷莎·梅政府迟至周三的无协议脱欧投票前,才向外公布关税减让表,离脱欧大限只得16日,而且有关减让表更只是为期12个月的暂时性安排,其中对于北爱尔兰陆路边境进口货物不征税的处理手法,更或向逃避关税的走私客大开中门,惹来英国商界震怒。

除了有商界代表直指政府“像手上拿着屎一般迟钝”外,英国工业联盟(CBI)总干事费尔贝恩(Carolyn Fairbairn)更将是次关税减让表的变革,形容为“英国19世纪中叶以来最后的贸易变革”,批评政府没有跟商界商讨之余,不留任何时间让商界作准备,直指“这不是管治国家的应有做法”。

英国工业联盟(CBI)总干事费尔贝恩,如今对特雷莎·梅政府的批评已是到了不留余地的地步。(路透社)

六、在野工党在做甚么?

经历上月的党裂危机之后,工党党魁科尔宾(Jeremy Corbyn)如今除了同意有条件地支持二次脱欧公投之外,在英国留在关税同盟的工党官方主张上,他也采取积极行动,一方面亲身与欧盟代表展开讨论,另一方面也与保守党的温和脱欧派党员商谈。

除此之外,科尔宾当然不忘继续主张提前大选,希望一举夺得政权。

不过,无论是关税同盟主张、二次脱欧公投,还是提前大选必须的国会不信任案,目前也难获国会多数支持,因此工党近来的积极动作,似乎也难以在短期内扭转脱欧困局。

英国工党因该国脱欧问题陷入分裂。7名工党议员2月18日宣布因不满党魁科尔宾(Jeremy Corbyn)处理脱欧事宜方式而退党。(路透社)

七、英国还能做甚么?

英国要迅速缓解脱欧困局,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通过特雷莎·梅的脱欧协议,不过在欧盟已决定不再让步的情况下,政治上似乎可能性极低。

其次,既然英国国内争端未解,延后脱欧的拖延策略也许能至少避免无协议脱欧之灾,然而若无其他脱欧选项得国会支持,欧盟似乎已不愿再与英国周旋下去。

目前,英国除了无奈接受脱欧硬着陆之外,唯一出路就是博得国会多数支持欧盟能够接受的其他选项,包括留在欧盟单一市场或关税同盟的软脱欧,或者进行提前大选或二次脱欧公投。

然而,以上的选项目前也未有迹象显示能够获得国会多数通过。由此可见,脱欧的前路依然甚为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