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台北市长选举遭蓝绿两党夹击　对柯文哲真是世界末日吗？

现任台北市长柯文哲虽以“赤子式”的“口没遮拦”闻名，但就落实中央政策的成效而言，其他县市实难望其项背，继续合作对柯文哲与蔡英文政府实在有利。然而，作为“中华民国总统”的蔡英文与作为“民进党党主席”的蔡英文，需要考量之事情并不一样。
民进党自提人选，不见得是柯文哲的“世界末日”，亦不见得是国民党丁守中渔翁得利，能够成功“执鸡”。

台湾于1994年实施《直辖市自治法》、规定直辖市市长由公民选举产生后，台北市已历经六届共四位市长。其中有两位共四届（马英九与郝龙斌）皆为国民党人──如果把无党籍、但在选举时得到民进党“擡轿”的现届市长柯文哲除去，六届市长任期只有陈水扁一任为民进党当家做主。

作为首府，中央政府资源长期倾斜台北，加上国民党专政之时，其核心支持者多居台北，使国民党在台北市选举有“天然优势”；即便在民主化后经过政党轮替，台北市“蓝大于绿”的基本格局并无大变。其实回首民进党胜选一届，国民党、新党分裂为陈水扁能脱颖而出的重要因素（国新两党得票率合计56.06%，民进党则是43.67%）－－然而，情况近年起变化，其中一个标志性事件就是蔡英文担任民进党主席。

十年前，民进党可谓风雨飘摇，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前有地方选举大败、后有陈水扁下台，蔡英文面对的是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烂摊子。2006年台北市长选举，代表民进党出战的谢长廷比国民党郝龙斌得票率少近13%（接近17万票），可谓夸张；2008年接任党主席的蔡英文，却令人“大跌眼镜”，花了六年时间重整民进党，在2014年的地方选举修成正果－－国民党在“六都”直辖市选举中，只能侥幸以得票率不足2%、区区一万五千票之差保住新北市，不致全军覆没－－当然，暮气沉沉而不思改革的国民党还是得到应有的惩罚，在两年后的总统大选，蔡英文带领的民进党以势如破竹之势，手执行政、立法大权，取得“完全执政”之局。

当中关键，离不开蔡英文极力洗脱民进党以意识形态为纲的“斗争味”──蔡英文在民进党内的改革，加上台北市选举的背景因素发生变化（如年轻选民增多、“扁八年”下成长的年轻人取得投票权），使其“蓝大于绿”的选民格局开始逆转，中间选民──特别是年轻选民（包括首投族）的影响力难以忽视，时为“政治素人”（现在当然不是）的柯文哲之所以击败国民党连胜文，除民进党“擡轿”外，其扬长避短、放弃传统“桩脚”的“阵地战”，充份利用中间选民增多此特点的动员模式，亦为决定性因素。

“蓝大于绿已成过去”、“中间选民增多”、“首投族”等词，是理解这次台北市长选举的关键词。“理论上”，柯文哲若能继续让民进党“擡轿”－－其实不一定要“擡”，至少“礼让柯P”、不自提人选出战，柯文哲虽未至于“坐定笠六”、胜券在握，但亦是胜算不小──柯文哲知道、蔡英文当然亦知－－“柯P”虽以“赤子式”的“口没遮拦”闻名，但就落实中央政策的成效而言，其他县市实难望其项背，继续合作对柯文哲与蔡英文政府实在有利。

然而，作为“中华民国总统”的蔡英文与作为“民进党党主席”的蔡英文，需要考量之事情并不一样。其实在蔡英文在上届决定为柯文哲“擡轿”之时，党内已有反对声音，但当时此举可谓推舟之势，蔡英文亦有一槌定音的威望；但如今蔡政府既是内外交煎，柯文哲上任后确实是口没遮拦，得罪不少（说“不少”其实已是客气）民进党基层党员－－蔡英文“不爽”柯文哲之类的报导，可谓诛心，但民进党之所以决定自提人选出战台北市，基层党员的强烈意志却是你我皆见，作为党主席的蔡英文，不可能置若罔闻－－毕竟“理论上”于政治面前，常显无力。

如果年底的台北市选举是所谓“柯丁之争”，即便没有民进党“擡轿”，面对“十年磨一剑”的国民党丁守中，柯文哲胜算不小；但当变成“三国混战”之时，柯文哲会否一如外界分析一样胜负难料？

在一个成熟的民主社会里，中间选民往往是选举胜负关键；就现况而言，台北市长宝座谁属，亦是取决于中间选民－－然而，民进党自提人选，不见得是柯文哲的“世界末日”，亦不见得是国民党丁守中渔翁得利，能够成功“执鸡”－－离民进党确认台北市“主帅”尚有半个月时间，一切仍是言之尚早，但重点是“三国混战”不见得是对丁守中最为有利。即便是国民党最“死忠”的支持者，丁守中的个人魅力实在是难比柯文哲；论政绩，丁守中亦称不上强于柯文哲－－选民对所谓“政绩”的印象，与媒体曝光有莫大关系，而曝光率亦与政治人物的个人魅力息息相关。如果民进党推派的“攻城”人选与丁守中性质相近－－诸如与丁守中一样在台北经营已久、标榜理性的姚文智，三人相争，其实对于丁守中不见得有利，反而会分薄丁守中的胜算关键－－中间票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