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足.短说.苏伟泉】疫下饿波的日子 一位业余球员的自白

撰文: 袁志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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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本地足球场全面封闭,波友们叫苦连天。
“灰熊”苏伟泉(艺名:苏宸褕)曾征战职业球圈,转型艺人的他现是业余球员、普通市民。踢波求开心而已,无奈疫情反复,“有边个唔想踢波?但踢又惊、唔踢又脚痕,真系好难顶!”
今季他效力港乙球队九龙城,业余波被认为没有价值,他又有甚么看法?
摄影:余俊亮

运动员转型当艺人的例子,除了方力申大家还数得出多少个?

“灰熊”苏伟泉这个名字,记者细细个就听过,却只曾透过旧报导认识他。现实中他果真拥有一把长发,在头顶扎了个小髻,加上浓密的络腮胡,跟花名十分匹配。

闪烁的东亚运金牌是灰熊的成就,但它与口罩背后的长发及胡子,才是它的标志。(余俊亮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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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熊(左)跟好友马志威2月至3月期间到欧洲拍摄足球旅游节目《带你到主场》。(Kumer 灰熊 Facebook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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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 生活离不开足球

由香港08到太阳飞马,苏伟泉曾在职业球坛打滚11年,2015年随太阳飞马散班,他亦转战演艺界,近期在电视剧《地产仔》中粉墨登场。因前足球员的身份,早前灰熊获邀为电视台拍摄足球旅游节目《带你到主场》。其实他纵高挂球靴5年,对足球仍念念不忘。

“由7岁开始踢波,我人生超过三分之二的记忆都跟足球有关,很神奇。”对自己跟足球的关系,灰熊这样说。加入演艺界后生活虽变得多姿多采,但灰熊跟普通市民一样,总要抽空踢波。退役后他效力过港甲的晨曦与花花,至今季则转战港乙九龙城,仍乐在其中:“只要身体仍负荷得到,我会一直踢落去。”

只要身体仍负荷得到,我会一直踢落去。
那些年踢香港队的专有球鞋,灰熊一直珍而重之,保存至今。(余俊亮摄)
即使退役5年,灰熊仍难跟足球“断绝来往”,一片草地加上足球,已教他乐在其中。(余俊亮摄)

太阳飞马的体会 足球是友情

“开心足球”,是灰熊当前踢波的心态。

自少习惯集训生活,灰熊特别向往一班人追逐足球的热血。他重提自己效力的最后一间职业球会——太阳飞马,认为那就是“开心”的定义。“球员在操练后再聚会,我觉得那里凝聚了一班志同道合的人,很齐心地去建立一些事。”

踢业余波,更多是为了赛后一班麻甩佬去食饭饮嘢。
灰熊苏伟泉(右)曾为太阳飞马正选中坚。(香港足总图片)

↓↓↓那些年的太阳飞马:(按图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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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时踢波,友情也是主因,“队友各有各忙,但只要约踢波就会‘蒲头’。踢业余波,更多是为了赛后一班麻甩佬去食饭。”早前他远赴台湾拍摄电影《海雾》近3个月,回港后随即重返球场、跟队友相聚,“当日特登早起、食早餐、到球场。如果每周能拥有这感觉一次,已经十分美好。”

灰熊退役后曾效力港甲晨曦及花花,今季加盟港乙九龙城。(Kumer 灰熊 Facebook图片)

工作比赛全面停摆 经历饿波之苦

疫情下灰熊跟队友已没见面多时,他的演艺工作亦大受影响;同时健身教练的兼职也复工无期。庆幸部份作品于近期播出,才可维持曝光率。

“就像全世界都停了下来,除了我的年龄继续增长......”灰熊慨叹道。

身为资深“波友”,最叫他痛苦的还是饿波。疫情前他在今届港乙上阵10场,但赛事最后被腰斩,“第一个反应是——‘唔系呀嘛!’最惨是周末冇波踢,不知如何打发时间。”

球场重开,机会难逢,但又担心疫情。这种踢又死、唔踢又脚痕的感觉,很难顶!
疫情下灰熊的演艺工作大受影响,图为他早前拍摄《八卦掌之暗战》及《八卦掌之鹰飞》的剧照。(受访者提供)

↓↓↓灰熊近年出演多套电影及剧集,即睇其靓仔剧照及工作相:(按图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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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不禁问:“其实冇波踢有多痛苦?”

他听毕呼了一口大气,向记者解释:“早前球场难得重开,但又担心疫情。这种踢又惊、唔踢又脚痕的感觉,很难顶。”

难敌波瘾,灰熊偶尔也会在家中踢几脚止痕,但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会跑楼梯舒压。(余俊亮摄)

谈业余联赛的意义 小将生存的仅有空间

业余联赛腰斩,灰熊失去娱乐,及跟朋友畅聚的机会。然而退后一步,取消这些赛事又对香港足球带来甚么影响?

“对我来说,意义在于能见证小将成长,这种感觉是踢超联找不到的。”近年有职业球会邀灰熊“重出江湖”,他坚持“头也不回”;不过他有意担任助教,向后辈分享经验。“我虽没教练牌,但临场如何实行战术,绝对可以帮忙。”

灰熊(中)无意再以球员身份重返职业球圈,他希望大众对自己的印象,永远留在美好的回忆之中。(受访者提供)

职业联赛成绩挂帅,球员失误,教练粗口相向见怪不怪。灰熊却有细心一面,对小将循循善诱。“多给有建设的意见。何谓‘畀好啲’?我会解释要传到哪个位置,再让他们消化。”

现时港超富力R&F的前锋袁振升,便曾跟灰熊在晨曦做过队友。他忆述对方也是如此逐步成长。其实,胜负在业余联赛非最重要。这正为那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年青球员提供进步空间,其价值也建基于此。

灰熊道:“时下年青人太多选择。球员没天份踢港超,想尝试踢业余波,慢慢升上去。若很严格地去教,他们很快就挨不住,只会愈来愈少人投身港足。”

↓↓↓港甲一样有睇头,多位前职业球员近年转战次级联赛,宝刀未老!↓↓↓

前南华射手迪天奴(中),为港甲永义地产披甲。(永义足球队Face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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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有say(发言权),但say完冇人理。

价值观不同 腰斩无可厚非

业余联赛除孕育本地球员,不少灰熊口中的“老甲(即前职业球员)”,如前南华射手迪天奴等也参与其中。赛事免费入场,往往吸引球迷一睹风采,腰斩对球迷无疑亦是损失。

奈何在外界眼中,职业足球的合约、奖金、薪酬,才是“价值”。灰熊笑言自己觉得业余波好,全因爱得够“傻”,但香港对体育界有另一种价值观,“外国运动员说一句话很容易会成为hashtag(主题标签),但香港运动员却很难。我们都有say(发言权),但say完冇人理。”

香港的体演界不如外国般受重视,灰熊可说是横跨两个界别,体会特别深刻。(余俊亮摄)

其实灰熊希望能透过访问推动球圈,然而疫情当前,只能接受现实,“就算重开球场,大家都只会提心吊胆。”在健康与兴趣之间,灰熊坦言会选择前者,若有天疫情过后,只有一个简单的愿望:“我最想约朋友踢波再食饭!”

大概8个月前,没有人想过这会是如此奢侈的诉求。灰熊跟你与我,甚至每一位波友一样,都只想再踢“开心足球”,重遇球场上的每一张笑脸。

“球场上那可爱片段,突然又已一年。祈望再会面,旧朋友就算心永未遥远,但这刻渴望见,即使重聚再短。”《友共情》的歌词,竟成为疫情下的心声。(余俊亮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