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足日与夜.场地倡议1】从基地与养草 解决本地波土地问题

撰文: 曾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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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多年总会听见香港球会到车程约3小时的广东三水集训,
听就听得多,但到底三水的基地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我们特意随南华北上备战周六(7月30日)对祖云达斯的赛前集训,
竟从中发现一些解决本地球场问题的启示。

每年几乎都一定会听到香港球会拉队到三水集训的消息,上星期南华亦到了当地备战,迎接周六(7月30日)对祖云达斯的友赛。(罗君豪摄)

今年年初,港将李志豪加盟梅州客家,当香港传媒公开了该球会残破不堪的训练基地时,不少本地球迷皆表现惊讶与讪笑。但事实上,当香港绝多数职业球会连“残破不堪的训练基地”都没有,需要跟普罗市民一样,租用由康文署管理的球场练习时,其实我们真的有资格笑别人吗?众所周知,香港足球一直面对“土地问题”,长久以来都缺乏球场,除了做成训练量不足及容易受伤等问题之外;球员早上在青衣东北公园练完、下午再到九龙仔公园练另一课,这种“打游击”的操练,在香港绝对见惯不怪,加上恶劣的场地环境,总是对球员的体能与精神做成额外负担。这些问题尤其在季前或大赛前夕等急需短时间内提升球队状态的关头更容易体现,令离港集训几乎成为所以香港球队的唯一选项。

休息对职业足球员的体能恢复非常重要,梁冠聪形容自己效力小球会时要像“露宿者”般,为争取休息时间而“通街训”。(罗君豪摄)
休息是让肌肉复原的最直接方法,如果每天晨操晚练间的时间能好好休息,对球员的状态和集中力有直接影响﹔以前效力的球会由于没有休息空间,所以试过在两课之间躲到更衣室睡觉,或者走到有冷气的体育馆看台座位间偷偷睡一下,希望争取时间回复体力,直至被康文署职员驱赶。
梁冠聪(南华中场)

休息才能恢复状态 “打游击”消耗体能

上周介绍过杰志拥有球会专属训练基地对青训上的好处,令人明白一个职业球会拥有基地的重要。先不谈“基地”的定义及球队可实际使用节数的问题,事实上,一个基地除了为球员提供训练本身需要的场地之外,其实亦负担起很多额外的作用,最直接莫过于增加球员的休息时间。普通人未必能体会职业球员对休息的需求,然而现代的体育科学早已证明了,睡眠不仅影响运动后的体能恢复,更会影响往后训练的表现。当球员每日在烈日之下作高强度的训练,消耗巨大体能,即使身体能够习惯应付这种模式,但当等到真正比赛时,球员却因休息不足令体能未能回复最佳状态应战,其实都是徒然。而“打游击”一般的操练,正是令香港职业球员没有充分休息的原因。

“打游击”一般的操练绝对是令香港球员难以提升至最佳状态的原因。(罗君豪摄)

曾经从不少球员口中都听过,他们在晨操晚练之间,都因为强大的消耗而非常需要小睡片刻,令肌肉得到最直接的恢复,但由于缺乏一个固定的训练地方,球员每天赶到不同地区训练,浪费了重要的休息时间。芸芸港超球会中只有极少数球会有能力解决这问题,例如南华和大埔因拥有会址,只要安排训练在自家训练场或区内附近的球场,球员都可以于中段时间回球会宿舍休息;杰志虽然因训练基地细小而缺乏宿舍设施,却因为地方固定而可跟附近酒店长期合作,为球员提供休息空间。其他球会则没有这福气了,新加盟南华的防中梁冠聪回想说,过去效力深水埗和YFC澳涤期间,曾为了争取休息时间,只有偷偷在更衣室或体育馆的看台座椅间睡觉,待康文署职员驱赶才离开。早前南华因为备战祖云达斯的赛事离港集训,但相比起应付集训期间对体能要求更高的训练,梁氏兄弟皆认为过往的日常训练反而更难熬,正好体现球员拥有足够休息与否的差异。

梁氏兄弟每人带了四双球靴出席集训,因为通常每操一课后球靴都会湿透,必须多带几双更换。可以想像,回到香港,当一些球员效力没有固定练习场的小球会时,每天带著一身装备“打游击”实在很辛苦。(罗君豪摄)
人造草球场根本不适合职业球队使用,除了地面太硬很伤关节之外,亦非常“痴脚”,假如双脚一不小心陷入地中,便很容易令经常全力奔跑和转向的球员拉伤﹔此外,足球落在人造草地表与真草的移动路径完全不同,习惯了训练时在人造草的控传反应,回到真草比赛根本是两种环境,较难适应。
陈伟豪(南华中坚)
陈伟豪认为人造草的球感跟真草根本是两回事,然而在香港可以选择吗﹖(罗君豪摄)

“草地问题” 为什么只有人造草和大叶草的选项?

另一个经常令球员诟病的问题,是目前康文署球场的草地质素。为了节省保养成本,愈来愈多球场并未理会职业足球员的意见,大量改为铺设人造草地,成为直接影响球员训练质素的一项决定。先不计算不断有国际机构研究指出人造草球场含大量有毒化学致癌物质的“生死问题”,单看人造草未能模拟出足球在真草场的移动方式,以及增加球员的受伤机会等问题,都大大影响职业球会的训练质素。即使是采用真草的球场,种植的都是香港常见的大叶草(Axonopus Compressus),虽然这草种成本较低,却由根部较浅,生长期亦只有每年4月至10月,频密比赛后很容易便令场地变成一片泥泞,2013年曼城访港时的“香港大农场”事件最是最好的例子,可见大叶草场同样并非理想的比赛与训练环境。

近看三水柏宁训练基地的草地,与香港近乎相同的气候和土质,但良好的草地状况却跟香港截然不同。(罗君豪摄)

事实上,只要随香港的球队每年前往中国三水集训时的柏宁训练基地(前健力宝山庄)看看,其实大概可找到解决问题的启示。柏宁训练基地为近日引起香港球坛热议的广州富力二队及青年军长期集训的地方,同时亦开放了外来球队租用,然而据几乎每年皆会到三水集训几次的香港球员称,这里使用率同样频密的球场却能够长期保持“地毯式”绿草如茵,正因为他们采用了另一在华南地区常见的草种——狗牙根(Bermuda Spp)。狗牙根的生长期为每年的3至11月,冬眠期较短之余,通常在摄氏6至9度才会停止生长,而且繁殖能力强、非常茂密,及至澳门都特意从中国引入这个草种铺设所有足球场。香港由土质到气侯上理应与粤澳等地无异,实在难以理解怎么香港总是不能解决“草地问题”。去年“港中大战”香港两和中国后,前中国队队长郑智“赖地硬”的言语引人失笑,但其实回想一下,哈哈,突然好像又变得不无道理。

虽然季前操练的训练量比平日更强,但由于所有活动都集中在训练基地内,训练完休息充足,其实比平日还容易应付。
梁诺恒(南华中坚)
政府欲有诚意改革港足,必须仿效日本和新加坡的例子,下放球场管理权予职业球会,不能再拿出平衡公众利益的理由作为发展职业运动的障碍。(罗君豪摄)

尽快建立将军澳足球中心

硬件上的问题跟早前介绍青训困局时的社会风气比较,解决方法其实容易得多。例如重新审视“声称于今年内动工”的将军澳足球训练中心规划,当中3个草地球场与3个人造草球场是否合适比例、应否引入其他草种,以及让香港队与职业球会优先使用多少节数、球员宿舍如何分配等等,都是应该认真考虑的问题。然而,一个将军澳中心亦肯定不能满足10支港超球会的训练需要,政府欲有诚意改革港足,长远来说还是要仿效日本和新加坡的成功例子般,下放球场管理权予职业球会,不能再拿出平衡公众利益的理由作为发展职业运动的障碍,打破社会资源分配盲目追求“平等”,而忽略了“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