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约奥运.李皓晴】严母出强乒 新扎师姐从餐桌滴滴仔到争奖牌
李皓晴跟小姪女在餐桌上玩乒乓的画面,相信跟她儿时与哥哥打球的情景相差不远。那时候,两兄妹刚学乒乓,放学回家做好功课,排一列柠檬茶当做球网,就在吃饭的地方练波。
你推我挡,球来球往,李皓晴从此打到里约热内卢奥运。
文:李思咏 图:郑剑峰
李皓晴,23岁,里约奥运乒乓球女单及女团香港代表。
女拔读至中四,其后自修转当全职运动员。
仁川亚运夺混双银牌及女双铜牌,揭开女乒本土小花担大旗新一页。
4年前的伦敦奥运,看到李皓晴穿上黄色的港队战衣,站在球台前,我想起2006年那个中二女生,因为喜欢中国球手张怡宁,所以把长发剪成“男仔头”,然后跟我说着最怕被前港队总教练惠钧罚跑圈,还有某次出外参加青少年赛事,半夜听到酒店有怪声,愈听愈惊,于是哭着致电回港找妈妈。
一眨眼,今年,她第2次征战奥运,从第三号球手变成主力。
我打得好,妈妈就不用担心,这也是一种动力。
每周带女儿北上练波 一练几小时
“我本身对乒乓球没兴趣,她想打全职,我支持她,前提是不要浪费时间,一打就要尽力打。”这天访问,上了李皓晴的家,我跟李太谈女儿经,比起访问李皓晴谈得更多。跟李生李太相识10年,以前多在学界赛场相遇,后来李皓晴转打全职,甚少在港比赛,见面就少了。皓晴小时候,李太明明好怕罗湖过关的人龙,却依然每星期带着女儿北上练习;她又明明对乒乓球全无兴趣,却甘愿坐在场边观看皓晴练波,一看就几小时,如今谁跟谁在什么比赛打成怎样,随口说得出;皓晴从前要每晚戴矫视隐形眼镜,那些隐形眼镜十分坚硬,放进眼睛极不舒服,小女孩不肯就范,结果一戴几小时,眼泪鼻涕少不免,妈妈软硬兼施,李皓晴如今才有正常视力。
李太自言是严母,李皓晴也不讳言,小时候挺怕妈妈,“其实现在都有点(怕)”,但至少李太支持女儿以乒乓为职业。因为哥哥打乒乓,李皓晴6岁时也执起球拍,两个月后参加“恒生新一代大比拚”,赢得7岁以下组别冠军,两兄妹不时以家中餐桌为球台,用纸包饮品盒筑起“球网”和“围板”,玩个不亦乐乎。就在我第一次访问后的一年多,即是2007年中,李皓晴转当全职球手,那时她在拔萃女书院读中四,却宁愿独自北上,跟随内地球队训练,而且一边自修,一张会考毕业证书是李太答应让女儿打球的唯一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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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小女孩北上,日子不易挨,有一次去到河北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场馆训练,李皓晴苦闷难耐,甚至哭着说不要打球,挨到2008年底,她返港跟随港队训练。随着张瑞、林菱等“师姐”退役,李皓晴终于迎来机会,去届奥运甚至以第三号球手身分出战。“4年前我是一张白纸,把奥运当成普通比赛。我好记得,女团其中一场对韩国,我看到对面的(韩国球手)石贺静,拿着乒乓球不停手震,可想而知奥运的气氛如何紧张。但上次紧张的是对手,我害怕今次紧张的是我。”李皓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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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今天的李皓晴早已不是一张白纸。2014年是她职业生涯的第一个高峰,先在世界团体锦标赛担任主将,带领港队取得季军,世界排名高踞第13,是当时港队最高一人,正式揭开港乒本土“小花”新一页,随后的仁川亚运更摘下混双一银及女双一铜。“坦白说,当时我以为自己一定去到奥运。”她没想到从去年5月开始的奥运积分赛里,特别是去年底至今年初几站国际乒联巡回赛,女单未曾闯过32强,世界排名跌到30。她当时哭了一大场,连妈妈的讯息也不回复,“我知道妈妈因为我打得不好而担心,她没有教练、心理专家从旁帮忙,比我更难受”。从小到大,李皓晴都不擅于表达,她自言是个复杂的人,“想得太多,会犹豫,我希望自己蠢一点”,于是当今年1月兵败匈牙利公开赛后,德国站放开了,反而跻身4强,既赢了排名积分,更战胜自己。“坦白说,当我距离奥运愈来愈远时,我真的不想再争,反正我去过伦敦奥运。有时觉得自己把‘奥运’两个字看得太重,当我的排名是队里第一时,又以为自己一定得,原来事情一下子可以好糟。经历低潮,我知道凡事看淡一点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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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低潮 “凡事看淡好一点”
还是小时候在餐桌上打球最快乐。访问当天,碰巧李皓晴的4岁小姪女在家,看着姑姐仔跟小女孩打球的情景,我想,能够这样从“滴滴仔”打到奥运,实在不易,尤其本土球员过往一直难以立足,家人也愿意放手让她一博。如今每次完成海外比赛后,李皓晴返家,都嚷着要跟妈妈睡,只是她手机不离手,whatsapp打不停,刺眼的萤幕反令妈妈睡不着。有教练笑说李皓晴“廿几岁女仲日日揾阿妈”,她却说:“我打得好,妈妈就不用担心,这也是一种动力。”不过,这个已非10年前听到酒店房有怪声以为有鬼而哭着致电回家的小女孩,她是第2次征战奥运的23岁女生,不变的是𡥧女𡥧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