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组银牌】鞠盈智视伤如归 望以银牌对抗命运
南下来港经营足球事业近13年,鞠盈智左右双膝轮流重创,先后3次动手术,所属球会虽两度高举银牌锦标,不过他却因伤只可以观众身份参与;每当伤愈能出席银牌冠军战,却又始终与胜利无缘,仿佛遭天意作弄。
周六(26日)的高级组银牌决赛,机会再次摆在眼前,31岁的鞠盈智挨过“伤追人”困境,早已视伤如归,“我不会理会双脚的后果,是时候真正地以努力及付出,亲手换来属于自己的银牌冠军。”
摄影:罗君豪
2018/19级组银牌决赛 杰志Vs和富大埔
日期:26/1/2019(六)
开赛时间:下午4:00
地点:香港大球场
票价:$130、$40(特惠票)
2006年夏天,原属中超大连实德青年军的鞠盈智,以外借身份加盟港甲球会公民,与同乡徐德帅及巢鹏飞入住由球会提供的宿舍,于湾仔一住便是4年。随着之后转投其他球会,“阿智”落户过天水围及大围等新界地区,甚少再有机会重临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访问那日带着他走到宿舍门前,行过鹅颈桥底人来人往的马路,“阿智”慨叹:“原来这里多年来还是没怎样变。”
地方及环境没变,却已人面全非,当时那个操国语的黄毛小子,现在脸上添了几条皱纹,双腿上多了数度疤痕,就连大连实德亦早在2012年解散,“阿智”说着半咸半淡的广东话,回想起那段纯粹快乐的时光,“重返湾仔的确勾起很多回忆,初来港时薪金不多,成绩亦并非很好,不过几位年轻的大连球员住在一起,关系密切,间中一起煮饭打麻雀,不会想太多,最重要是开心。”
寄望翻身却愈跌愈深 自信动摇愧对球会
我并非甘于白逗人工的球员,签了约便要踢出与薪酬相乎的价值。
早前网上流行“10 Years Challenge”,对比自己10年前后转变,我反过来问“阿智”,早期可有想过10年后的自己是如何?他没有犹豫便答:“完全没有想过留在香港,一心想着在港大展拳脚,以好表现争取重返大连一队。那时感觉自己除身体对抗差一点,技术及头脑都不会比别人差。”不过脑海中幻想的情节,结果未有如愿上演,“我受了很多次伤,令所有机会慢慢在手中流走。”
来港后“阿智”共动过3次手术,每次至少休战半季,“看见自己的身体这么弱,躺在床上可以做的事却不多,所以每次都记忆深刻。”2008年季尾“阿智”右膝半月板重创,首次在港疗伤,由于伤势属大连时期的旧患,这次未有对他造成太大打击,“觉得运动员受伤是必然,伤愈还可以踢得跟以前一样。”惟3年后转投天水围飞马,未上阵先上手术床,复出后只踢了3、4场又完季。
一而再地被伤患困扰,双脚膝盖软骨严重磨损,两边半月板皆开过刀,养伤期间让“阿智”曾胡思乱想,“质疑自己是否还可继续踢下去,我还要结婚、赚钱及照顾家人,若有日退役,又可以做甚么?”看见其他队友在绿茵场上奔驰,“阿智”内心难免焦急,同时面对教练及管理层,亦感自责与内疚,“球队辛苦找我加盟,老板出粮给我,自己却无法贡献球会,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并非逗人工便甘心‘斋坐’的球员,很想证明自己的价值与薪酬相乎,告诉球会没有签错人,罗致我是值得的。”
默默扛起独子责任 不理后果珍惜每一秒
爸妈为我付出很多,踢下去还不足够回报他们,还要踢得更好。
访问时原本想让“阿智”带我们在湾仔区内逛逛,游走他以往经常“打趸”的小店或餐厅,不过原来31岁的他不爱人烟稠密的地方,惟邻近时代广场的宿舍周围相当繁华,昔日他练习后只好留守家中,与队友打游戏机或睡觉。
性格内向的“阿智”于受伤期间少有向好友分享苦况,陪伴他倾诉的只有远在大连的双亲,谈起家人,平日场上显得冷静的“阿智”亦有点感触,“妈妈常问我脚伤如何,她叫我若真的很痛,便不要踢下去,怕影响我退役后的生活。自己是家中独子,每年可能只见他们一次,要让他们担心自己亦很难过,有时即使不适,只好向她报喜不报忧。”
伤患的痛苦刻骨铭心,亦为家中两老带来牵挂,我问“阿智”何不顺从父母意愿,早日为亲人放下心头大石?他报以坚定的眼神:“我6岁便踢足球,读到中一因为足球放弃学业,足球是到现在为止,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爸妈为我付出了很多,回报他们的方法,继续踢下去还不足够,还要踢得更好。”
因此恢复期间,“阿智”比任何人认真,无论后果如何,他只想年老后回望这段经历,“后悔”二字不会出现在脑海中,“假若我没有伤患,可能在国内踢出更高水准,又或者现在已经退役了,谁知道?我不会再理会双脚的后果,总知现在踢得一日便好好踢,珍惜每一课练习、每一场比赛,因为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再受伤,假若明日便要退役,我亦会欣然接受。”
摆脱伤患望以汗水换冠军 “踢1分钟亦需对得起自己”
今季由东方龙狮转投另一港超班霸杰志,“阿智”明日将迎来加盟新球会以来首项大赛决赛,于高级组银牌赛与和富大埔争标。或许上天总爱作弄“阿智”,过往他效力的球会曾两度成为银牌盟主,分别是2011年的公民及3年前的东方,惟两次他皆因伤而缺席冠军战,只能作壁上观,相反有份出场的两次,却全数落败而回,与锦标无缘。
“曾想过为何每次受伤、做手术的都是我?公民那一次,晋级过程都有参与,惟独最后一场决赛受伤,为球会夺冠而开心,但为自己受伤而落寞,坐在观众席上悲喜交杂。至于在东方却遇上第3次动手术,不过可能因为受伤太多,已经对这感觉习惯了,所以亦没有想太多。”
时不与我的极致,听着亦令人感到心酸,“阿智”坦言有时亦在想“我唔系真系咁黑仔吖?”可幸今届这位中场再无伤患缠身,是时候真正以自身努力亲手换来冠军,“哪个球员不想踢决赛?若可以捧杯,我不会说只靠自己的努力,但希望别人亦肯定我的付出,这对球员相当重要。”
是否想籍此告诉外界,自己并非“伤多过踢”?“阿智”却说不是:“其实这两三年感觉踢得不少,可能大部人的印象只留在以前,杰志拥有最好的球员,队友给予我良好的压力,要用表现争取正选位,反觉得状态是近年最好。无论只踢1分钟或90分钟,要对得起自己及球会,希望为开季不顺的球会赢得冠军,提升士气。”
在内地足球发展陷入低迷时来港发展,取得香港身份证后国内球坛却因赞助商大洒金钱而再度蓬勃,惟限制于当时“港澳台球员”仍被视作外援的规例,“阿智”只好立下心肠留港延续足球生涯。
不知不觉已是13个年头,当年国援遍布本地顶级联赛的时代经已过去,还活跃于香港球坛的就只得自己及寥寥数人,“我与阿鹏(王振鹏)及大哥(黄洋)算是少数余下国援,而且年纪都不小了,我们除了向年青球员分享经验,协助他们成长,亦想重新证明自己的价值,银牌冠军便是个最好的机会。”
面对时代巨轮、 遭遇伤患折磨、承受天意作弄,鞠盈智明日那怕放手一搏,因为他已没有甚么可再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