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你体︱运动公社】一场宗教战争 小保加和河床的对决
小保加和河床的对决是一场战争,更甚于一场足球打吡。两者曾经象征著工人阶级与中产阶级的对抗,但现在却成为了宗教狂热运动——如果不用上“宗教狂热”甚或原教旨主义者的极端举止来类比双方的球迷,是难以让读者想像得到他们的疯狂。在疯狂背后,我们结合阿根廷的历史发展,去谈谈这一场历史上最伟大打吡的变迁。
撰文︰高俊贤@运动公社
两家传奇球会都建立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码头地区,象征著20世纪阿根廷经济的辉煌。自1870年代起,有大量外资和海外移民涌入、铁路工程兴盛,加上贸易发达,足球同时伴随外国工人流入阿根廷。
1901年5月,两群青年人把他们所属的足球队(Santa Rosa及La Rosales)合并成河床。球会命名作“河床”,是因为球会创办人发现在流经当地的河流(Rio de la Plata),有水手在踢足球,而英国称呼这条河的名称,正好是“river plate”。1905年4月,一群意大利移民接受爱尔兰工人Patrick McCarthy教导足球技巧后,在保加(La Boca)地区成立小保加,而他们选择以蓝、黄作为球衣主色的原因,只是因为碰巧眼见挂有瑞典国旗的船只在附近驶过。
打吡(derby)在足球的意味,离不开地域或阶级对抗。双方最初是地域距离极近的宿敌球会,但在1923年河床搬迁至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北部郊区Nunez之后,地域对抗开始演变成阶级对立。
这一次球场搬迁以后,河床逐渐成为富人象征。踏入20世纪初,欧洲经历第一次世界大战,但是远离战火的阿根廷以庞大的农牧业和工业出口贸易换来庞大财富,国内人均收入甚至与西方发达国家同等(1930年代之前,阿根廷在这项数据上仍然列入世界首二十位)。在这个背景下,阿根廷开始推行联赛职业化。河床一掷万金罗致Carlos Peucelle及Bernabé Ferreyra(两人的转会费分别是6600镑及2.3万镑,但在当时来说已经是天文身价。后者更打破当时全球球员转会费纪录,维持了17年才被打破),所以才得到“百万富翁”的称号。
仍然保留工人阶级味道的小保加,被外界寄予抗衡河床的希望,双方在1930年代各自赢得4次顶级联赛的锦标。在阿根廷的发展水平匹敌西方国家的年代,阿根廷打吡在地球的重要性可谓首届一指。
但是,30年代军人政权上台后奉行进口替代政策(限制外来工业成品进口以促进本国工业化),使阿根廷本土企业竞争力日渐下跌。及至90年代尾,阿根廷因为货币危机,积欠庞大外债,最终在2002年宣布停止偿还本息(等同于对外宣布破产)。昔日阿根廷打吡的阶级对抗意味早已褪减,余下来的就是双方球员、球迷抱著昔日的历史,在球场内外乐此不疲地互相奚落。阿根廷报刊《El Grafico》的Martin Mazur曾经这样形容双方的对决:“在100年前阿根廷打吡是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对决,但现在对决只是纯粹的仇恨。比赛里2000位防暴警察不停巡逻,展现球场内的火药味,粗野对抗、红牌(一场两张是家常便饭)和各种争议成为了打吡的一部分。”
当地球上大半球迷都留意西班牙国家打吡和利物浦、曼联的对决时,阿根廷这场足球盛会的气氛依旧狂热。但是,阿根廷人把对足球的热情灌注在生活里,似乎更掩盖了对政治、经济的关注。文学批评家Terry Eagleton甚至形容,对于当权者来说,要把人民的注意力从政治不平等和各种压迫之中转移至别处,最好的方法就是足球。对于阿根廷人来说,superclasico就是独一无二的精神鸦片。马克思说过,宗教是人民的鸦片,而从这种意义来说,足球与宗教性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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