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治两极化盛行的今天 不妨听听美国开国元勋的警告
今天世界上许多国家和地区都被政治两极化所困扰。本来,不同政党、利益集团之间相互制衡与合作是民主政治健康运行的重要条件。但在许多社会,不同政党、利益集团之间,经常为了反对而反对,政治立场和意识形态先行,撕裂不断,内耗不止,严重制约治理效能。不论是香港建制派和泛民的长期撕裂,国民党和民进党在台湾的党争,还是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日益白热化的党争,都属于政治两极化。
对于民主政治来说,监督、制衡是必不可少的,但如果监督、制衡沦为党同伐异、无原则的撕裂,妥协和共识变得稀缺,那必将侵蚀民主政治,将整个社会推向险境。
侨居美国60余年的匹兹堡大学荣休教授、历史学家许倬云,曾感叹美国立国理想之崇高,但在日益严重的红蓝分野下,认为美国已经形同两个世界,“若干矛盾和对立的利益集团,为了利益又彼此抵制和拉扯,使得一些良法美意无法在国会通过,也无法在行政权上顺利地执行。”曾提出“历史的终结”的政治学家福山(Francis Fukuyama)近些年来表示,美国两党审慎的辩论日益减少,能驾驭分裂的强大能干的总统未再见到,左右两派高涨的民粹主义愤怒进一步推动两极化。
其实,关于党争和政治两极化的问题,美国国父们早有警告。美国开国总统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在发表告别演说时曾忠告国民:“在美国存在着党派分立的危险……那些常见的党派思想的形式,往往是最令人讨厌的,并且确实是政府最危险的敌人。它往往干扰公众议会的进行,并削弱行政管理能力。它在民众中引起无根据的猜忌和莫须有的惊恐;挑拨派系对立;有时还引起骚动和叛乱。”
为何会有党争?美国宪法之父、第四任总统麦迪逊(James Madison)在《联邦党人文集》中给出了回答。他认为党争潜在原因“深植于人性之中”,“热心于有关宗教和政体的不同意见,以及其他许多理论和实践上的见解,依附于各种野心勃勃、争权夺利的领袖或依附于其财产使人们感觉兴趣的人,相继把人们分为各种党派,煽动他们彼此仇恨,使他们更有意于触怒和压迫对方,而无意为公益而合作”。他认为党争最普遍而持久的原因是“财产分配的不同和不平等”,“有产者和无产者在社会上总会形成不同的利益集团”,“受到不同情感和见解的支配”。
麦迪逊的说法是有道理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因观念、利益有别,一个社会必然会形成大小各异的不同派别,这实乃正常现象。但人容易受既有观念、利益过度影响,陷入同温层中难以自拔,时间愈久,有可能变得偏执,失去倾听和包容不同声音的胸怀和能力。在此过程中,不公平的分配体系所造成的贫富分化扩大,一旦达到某个临界点,堵塞社会流动通道,让中下阶层难以看到人生希望,势必让许多人满腹愤怒,滑向极端,进而为民粹主义、政治两极化的加剧提供养份。
有鉴于此,为了缓解党争和政治两极化,一方面在保障不同党派、群体公平竞争的同时,应该适度强化反映民众和社会整体利益和关切的声音和机制,能弥合和平衡不同党派、群体的撕裂。从目前现实来看,便是给人民有效监督的民主政府赋能,为政府注入更多贤能因素,让政府不至于沦为不同党派撕裂的名利场,让政府有能力引导与整合民意。另一方面便是推动社会公平正义,给中下阶层创造更多机会。“不患寡而患不均”,一个相对公平的社会,往往能让社会变得更和谐与团结。这既是美国应该改进的方向,亦是香港在进一步发展过程中不能不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