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乡巴佬|特朗普撕掉美国遮羞布

撰文: 应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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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朗普关税战和巴拿马港口交易风波未息的背景下,4月15日,中央港澳办主任夏宝龙在香港“全民国家安全教育日”开幕典礼上的视频讲话,一改去年的口吻,变得严肃、强硬。他痛批美国所谓“制裁”和“对等关税”,表明“中国人民从来不吃霸道霸凌那一套”,“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号召香港社会“特别是面对美国等外部势力的遏制打压、威逼利诱,不屈不挠、坚决斗争”,“在大义大节面前,要特别清醒”。

这既是一段时间以来中国针对特朗普关税战所发出的最强音,又是在提醒香港社会思考怎么在中美博弈形势下自处。

夏宝龙回击万斯傲慢言论

一个值得港人注意的细节是夏宝龙讲话回击了美国副总统万斯的傲慢言论:“让美国那些‘乡巴佬们’在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面前去哀鸣吧!”最近万斯在为特朗普关税战辩护时竟然用“中国乡巴佬”(Chinese peasants)来贬低中国人。peasant一词带有贬低意味,指那些文化程度低、社会地位低、没教养、粗鲁的农民。

万斯作为出身于美国“铁锈地带”底层家庭的副总统,曾写过《乡下人的悲歌》(Hillbilly Elegy)的成长经历,论理应当对底层民众有同理心和恻隐心,不料竟然在飞黄腾达之后背弃出身,傲慢地将中国人贬低为乡巴佬,恰恰证明他缺乏礼节、教养和文化。如果再联系万斯对特朗普的阿谀奉承与他在特朗普、泽连斯基的白宫会谈中激化矛盾、制造争吵,让人不能不怀疑他才是那个不体面的乡巴佬。

2025年2月28日,美国华盛顿,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在白宫与副总统万斯(JD Vance)会见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时爆发言语冲突。(Reuters)

长期以来,许多人都被美国的强大、发达所迷惑,将美国视作世界民主灯塔,过度放大美国的文明、发展和现代化面向,却容易忽略、遮蔽美国建国以来所充斥的野蛮和种族压迫的面向,对大量印第安人被杀戮、大量黑人被奴役的历史缺乏了解。

美国变成“流氓超级大国”

特朗普现象严重冲击美国长期塑造的文明、发展和现代化面向,将美国的严重贫富分化、严重阶层固化问题和民粹民族主义、反智、自私自利、粗鲁的面向暴露无遗。《纽约时报》说“美国的声誉已丧尽丢绝”,特朗普让美国变成“流氓超级大国”,但这原本是美国一个易被忽略的面向,直到被特朗普无情撕开面纱,许多人才猛然认识到一个被种族歧视、傲慢与偏见、美国优先、实力政治所裹挟的美国。

01社论|谁是“乡下佬”?

2025年4月2日,美国华盛顿,图为特朗普在白宫玫瑰园宣布“对等关税”措施。(Reuters)

乡巴佬一词可以视作精英群体、上层社会对底层、农民的傲慢与偏见。不可否认,底层和农民中存在带有乡巴佬特征的人,但底层和农民出身并不必然是乡巴佬,底层和农民与精英、上层一样有着人性的多重面向,用乡巴佬来概括或定义底层、农民是以偏概全的刻意贬低,背离人人平等的现代价值。

特朗普、万斯的基本盘中本就有大量的蓝领工人和乡下人,其中包括“红脖子”群体,他们的文化程度和社会地位偏低,容易受谣言和情绪影响。特朗普、万斯通过迎合“红脖子”群体的不满情绪登上大位,但万斯竟展现出精英的傲慢与偏见,无疑是一种讽刺和背叛。

华盛顿新贵背离底层支持者

进一步说,人类社会都是从游牧业或种植农业发展至今,无论看似多么繁华、现代的社会,曾经都是以游牧业或种植农业为主。今天的人无论身处哪个社会,都是底层、农民的后代。从历史长河来看,哪怕身处一个发达、现代的经济体,多数人脱离底层、农民的历史都十分短暂。一个不容忽视的真相是,今天依旧有相当高比例的人活在贫困之中。当底层出身的美国副总统将成功让国家崛起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和第一大工业国的中国人公然贬低为乡巴佬,恰恰暴露他的无知和傲慢。

夏宝龙在2025年香港“全民国家安全教育日”开幕典礼上表示:“中国人不惹事也不怕事,施压、威胁和讹诈不是同中国打交道的正确方式。(卢翊铭摄)

面对此情此景,香港社会不能不保持清醒和理性。作为中西方交流通道和世界金融中心的香港,总是有不少人容易把自己过度放置在美西方的意识形态认同语境中,却对香港的现实处境和国际秩序的复杂视而不见,以至于香港在扮演“超级联系人”角色时容易产生认知错乱和精神困境。过去一些年以来,香港深陷发展困境,固然有多重复杂的原因,但其中离不开香港社会对美西方意识形态的认知迷思。

香港需要找到思想文化本位

如今,随着特朗普将美国严重贫富分化、严重阶层固化、民粹民族主义、自私反智、美国优先、实力政治的面向暴露在全世界面前,令民主灯塔破裂,香港社会不能不有所反思。香港当然应该保持国际化,当然应该扮演“超级联系人”角色,但要清醒认识到中美日益凸显的博弈面向和国际政治仍被丛林法则所影响的现实,要明白“一国两制”才是香港最大实情。

一个没有思想和文化本位的“超级联系人”是没有任何价值,一个不懂得自己在“联系”什么的“超级中介”拿不到多少“佣金”的。香港只有清醒认识到自身的现实处境,只有在波谲云诡、博弈升级的国际秩序中形成思想和文化本位,才能在新形势下达成香港和国家的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