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地“加强管理”大包围 网络文学会否“一管就死”?

撰文: 赵观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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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网络文学兴起多时,作品如《盗墓笔记》和《琅琊榜》在香港均有回响,可是这个行业近年面临政策风险,官方施加的引导或限制愈来愈多。
国家新闻出版署即于6月15日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互联网文学出版管理的通知》,要求建立健全网络文学内容审核机制,以及实行网络文学创作者实名注册制度。

或者对内地业界人士而言,这份文件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有王管”,而是在于不清楚“怎样管”。如果当局旨在清走“诲淫诲盗”的作品,这个还是易处理的,始终之前都已经有一两轮杀鸡儆猴,算是有牺牲品在前做样板,但就算以内地官方文件标准,《通知》的内容都空泛得令各持份者不知所措。

内地男星胡歌饰演《琅琊榜》男主角。(《琅琊榜》剧照)

《通知》“坚决抵制模式化、同质化倾向”

《通知》触及作品内容定位,涵盖面大但无具体指示:“确保内容导向正确、格调健康向上,坚决抵制模式化、同质化倾向。”所谓“导向正确”尚可当作是常见的“红线”,不去碰敏感政治和历史议题,到了“健康向上”就已经有些难把握,轻则是减少暴力和色情成份,重则可能连三角恋剧情都受限。

至于“坚决抵制模式化、同质化倾向”就更难搞,本来“互联网文学出版单位”已经要负上“主体责任”,现更加要反市场营销之道而行,市面上大行其道的宫斗、架空历史、侦探题材都有犯规之虞。

平台要流量要行销,捉到鹿就要识脱角,大量供应尽快挖金,要到哪种程度才为“抵制模式化、同质化”而忍痛停手呢?其实“流行读物”终归会走完产品周期,由新鲜、成熟、饱和再到过剩的绝路,毋须当局“坚决抵制”也会自然死亡。

🔑🔑《琅琊榜》剧集曾在香港播出,引起一时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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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对于内地业界人士而言,“受管制”是日常工作一部份,亦很清楚很多事情都是不落言荃,需要心领神会的。不过《通知》的管制面已不限于内容,亦有可能痛击整个行业的营运模式,后续提示也不如惯常操作之多,仅得“中国作家协会互联网文学中心”于6月19日公布的《2019中国互联网文学蓝皮书》可作参考。

《蓝皮书》倡“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蓝皮书》至低限度点明官方不喜欢甚么题材,例如就现实类作品,“豪婿文”和“战神文”被指是“泛滥一时”。至于幻想类创作,当局认为“张扬丛林法则、崇尚强者为王、描写血腥暴力”都是不可取的,作者应该“更好地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体现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等方面”。

按图看黄晓明《琅琊榜之风起长林》中的精彩演出剧照▼(《琅琊榜2》令黄晓明崩溃自觉冇天份演戏 导演为悭钱客串阿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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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半份《蓝皮书》都在列举官方喜欢的题材,列出各类的代表作,以供业界人士参考。然而这不代表他们可以掉以轻心,因为《通知》由国家新闻出版署发出,属中央党政机关级别,而《蓝皮书》就只是作为“人民团体”的中国作协旗下组织发布,两者层次不可同日而语,是否可以完全互相参照亦是未知之数。

有待“权威官媒”就《通知》作专门解读,又或当局先抓一两个“反面典型”作示范,业界人士才有更为明确的前进方向。内地官方乐于引导文创产业,但不时出现“一管就死”的惨剧,属意的“正能量”作品则乏人问津,如今就且官方是否会从严执行,以及业界人士怎样“发挥小宇宙”拆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