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女子医生梦 因内战变成一场梦魇 以及奥斯卡提名纪录片

撰文: 联合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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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女医生包勒尔(Amani Ballour)的第一位病人是一个头部中弹的12岁男孩。那是2012年初,24岁的包勒尔还在大马士革大学念医学系,正是民众上街抗议阿萨德政权最烈的时期。男孩在政府军镇压一场示威时站得太近,被乱枪打中。他的父母担心家人被捕,不敢送他上医院,转向邻居包勒尔求救;但等找到包勒尔,男孩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包勒尔心痛表示:“我什么也没法为他做。”那一刻起,包勒尔的人生与叙利亚的命运紧紧绑在一起。截至2018年止,叙国九年内战估计死了50万名男女老少,流离失所的超过500万人。

包勒尔说:“我原想学成当医生,开一家诊所。那是我的梦想。但人生因为许多事起了变化。”

几乎一毕业,她就到东古塔(叛军重要据点)的一家医院当志工,是该区少数几名医生之一。那家迟未完工的医院,原本计划盖成六层楼高的大型医学中心,但在政府军猛攻下,工程停摆,13名医生组成的团队被迫将诊疗业务迁至大楼地下的蜿蜒空间。这里获得“洞穴”的称号。

2016年,巴勒尔在此任职四年后被升做医院经理,成为叙国叛军占领区内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主事的女医生。国家地理杂志将这里的事迹拍成纪录片《洞穴里的医院》(The Cave),获今年奥斯卡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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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国境内的冲突持续不歇,伤病患者不断涌进“洞穴”,甚至出生仅几天的小婴儿。他们可能因战事受伤,或因久战而致身体虚弱。有些被弹片所伤,有些断手断脚,还有许多人因遭化武袭击,咳嗽不已且呼吸困难。

身为经理,巴勒尔督导这些病患的诊疗,一下子亲自操刀动手术,一下子巡房,将这家医院经营成避风港。古塔省被围城后,医院仰赖医疗性非营利组织的接济才撑下来,药品、食物和小孩喝的牛奶全被截断,都必须靠走私。

每天,巴勒尔与她多半是女性成员的医疗团队,都在为别处罕见的挑战伤神:没有食物,要给营养不良的病童开什么药方?没麻醉药怎么动手术?如何在地面上有震耳欲袭的空袭而地下有病患哀嚎时,维持医院运作顺畅?

最难的是在资源稀缺的情况下选择治疗谁。巴勒尔难过的说:“他们都有同样的病症;全都呼吸困难。但我必须做出选择:治了这个孩子,别的孩子就活不成。我有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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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勒尔有两个兄弟和两个姐妹。她的大姐13岁就嫁人,但她坚持完成学业并上大学,“成就不同的事”。学医之前,她也曾考虑过当工程师。但家人不支持,认为那是男人的工作,她因此改变计划。

2018年,获俄罗斯支持的阿萨德部队升高对古塔的攻击,巴勒尔说,他们给居民两个选择:搭巴士走人,或留下来与城共存亡。她和团队不得不关闭洞穴离开。他们先迁到叙北的伊德利卜,然后穿越边境进入土耳其。

2018年夏天,她与在叙利亚时认识的男网友见面,两人一个月内闪婚。她羞红了脸难得的咯咯笑道:“我喜欢他。我们有同样在乎的事。”

今年1月,巴勒尔因其人道努力获颁欧洲委员会的瓦伦堡奖(Raoul Wallenberg Prize)。上周,她出席了洛杉机的奥斯卡颁奖典礼。她现正与夫婿向加拿大申请庇护,希望能重新出发。

她的心头一直萦绕残酷战争的记忆,很难再诊治病童。她说:“他们让我想起我在古塔的孩子。我忘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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