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ie Oliver餐饮王国瓦解 谁在杀死英国的“中价餐厅”?
英国名厨Jamie Oliver于周二宣布,旗下的Jamie Oliver餐厅集团因严重亏蚀,申请破产保护,位于英国的25家餐厅当中的22间结业,约1,000名员工料被遣散。餐厅集团在过去数年已陷入经营困境,苦撑数年后还是走向绝境,目前欠债逾7100万英镑。有分析认为,除了餐厅本身经营及管理不善,走“小清新”格调的休闲式餐厅(casual dining),在英国经营也遇上困难。Jamie Oliver’s集团纵使顶着名厨光环,也敌不过败阵于自己的家乡。
“我很悲伤地宣布,我们在英国的餐饮事业破产了。”43岁的Jamie Oliver在11年创立同名的餐饮集团,包括Jamie’s Italian意大利餐厅、Jamie Oliver’s Diner美式餐厅,以及Barbecoa扒房。其中以走中价小清新路线的Jamie’s Italian分店最多,单在伦敦已有8间。
英国的中价餐饮业市场近年快速扩张,尤其是意大利菜方面,竞争者越来越多,自然出现一轮市场“厮杀战”。与此同时,Jamie系列餐厅也有过度扩展之势,不仅在大城市分店越开越多,令这家“食名气”的星级餐馆,变成一家见惯不怪的普通连锁餐厅。有在Jamie’s Italian伯明翰分店工作的侍应表示,早年他们还是一间明星餐馆,但这个招牌已经守不住了,分店开遍各地,连一些意料之外的小镇与村落都有。
连锁餐厅只押注在Jamie Oliver的名气之上,多年来经营得十分勉强。Jamie’s Italian主要提供的意大利粉(pasta)菜式,在中价餐厅来说卖得太贵,又不至高级到可与最昂贵的料理相提并论。
食评家:“贴钱才愿回去吃”
有侍应则说,在餐厅较繁忙的晚上,就好比一条不停轮转的“运输带”:“为什么要花上千英镑,去吃一顿有压力、赶着吃的饭?不如去吃麦当劳吧。”事实上,就算愿意帮衬的食客,也不代表肯回头。在TripAdvisor近月也“负皮”如潮,形容Jamie’s Italian柯芬园(Covent Garden)分店“吓人”,又贵又毫无惊喜。英国食评家Marina O’Loughlin甚至狠批,除非餐厅“倒贴”给她钱,否则决不回去Jamie’s Italian韦斯特菲尔德(Westfield)分店。
资深市场分析员Fiona Cincotta表示:“连锁餐厅只押注在Jamie Oliver的名气之上,多年来经营得十分勉强。Jamie’s Italian主要提供的意大利粉(pasta)菜式,在中价餐厅来说卖得太贵,又不至高级到可与最昂贵的料理相提并论。”
于是,在贵租、贵食材、脱欧前景未明、小型竞争者介入等多重因素夹击下,集团在过去数年盈利更见微薄。加上,Deliveroo与Uber Eat等外卖APP大行其道,就算足不出户,人们亦可享用较精致的中价餐饮,变相到餐厅用餐的人越来越少,就算想感受出外用餐,也许会选择档次较高。英国咨询公司Haysmacintyre顾问Gareth Ogden表示,英国租金高昂,尤其在那些黄金地段,加上其他商业开支上涨,都是Jamie集团的核心困难。
是经营不善 还是生态太糟?
不过,Jamie Oliver’s只是一个最新例子,英国的中价餐饮业早已步入寒冬,自2018年初,多间中价连锁餐已陷入救亡阶段,包括Byron Burger、意大利餐厅Prezzo、Gourmet Burger Kitchen等。英国会计公司UHY Hacker Young去年发现,英国头一百大的餐饮集团之中有37家录得亏蚀。
《卫报》记者Tony Naylor分析,餐饮业界管理者都倾向归咎于大环境的连串问题,包括2015年起租金开始暴涨,食材成本、人工等上升,消费者需求低迷,导致大量餐厅倒闭。不过他认为,多数是这些中价连锁餐厅“自掘坟墓”的,在银行低息借贷下,急于扩充,乱开分店,导致整体供应剩。“这是一个泡沬,餐厅经营者都误信了,英国人对那些千篇一律的连锁餐厅有无穷无尽的渴求。”
事实上,“优质连锁”(quality chain)这个概念是难以维持的,餐厅规模发展越大,产品质素便越差,这几乎是无可避免的。在2008年,《泰晤士报》食评家Giles Coren曾赞扬Jamie’s Italian“跑赢所有连锁意大利餐厅几条街”,但到2015年,《泰晤士报》的评价则变成“在Google Review的平均分,低绝一众对手”。
美食市集 "is the new black"
英国的餐饮业风气的确改变了。售价较平、选择较多的美食市集(Food hall)成为英人新宠,就像曼彻斯特市郊的Altrincham Market House这类大型美食市集模式,吸引了大量资金。街头小食也大量涌现,更符合爱试新产品的老饕们,以及要在Ig打卡的千禧世代。
Tony Naylor举例,同样位于曼彻斯特的Mackie Mayor(一座由肉类市场改建的美食市集)有大约十间小餐店进驻,包括全欧洲最好之一的柴火烤炉Pizza店Honest Crust,“一个(Pizza)只需9至12英镑,还是你会选择一道主菜索价12至16英镑的Jamie’s Italian?它破产又有何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