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年纪念的Bauhaus,到继承包浩斯理念的乌尔姆设计学院

撰文: 一物特约
出版:更新:

2019年乃包浩斯设计学院(Staatliches Bauhaus)建校100周年,让我们回顾这所生于忧患时代的名校及其风格,并到访被认为延续包浩斯理念,但同样逃不过闭校命运的乌尔姆设计学院(Hochschule für Gestaltung Ulm)。

撰文:Cyris
图片:由投稿者提供

Walter Gropius设计的Dessau教学大楼成为Bauhaus建筑典范。(Wikimedia Commons)

包浩斯设计学院的成立可说是一场社会运动。20世纪初,重视装饰美学的古典主义建筑,于革命处处的社会变得不合时宜。德国建筑师Walter Gropius认为艺术美学应该重视简约、实用、经济,改善大众生活,富社会主义理想。

包浩斯风格:形随功能 少即是多

Gropius在1919年合并两所旧校,成立包浩斯设计学院,校名Bauhaus是德文中“Hausbau”的倒装,指“房屋建筑”。它并非甚么离地的艺术学校,而以扎实的工艺制作为教学前提,主张结合艺术与工艺,课程包括纺织、印刷、金工、木工等,并采用特有的师徒架构,所有学生于修读半年基础课程后,再选择参与感兴趣的工作坊,跟随艺术家与工匠双轨学习,以形随功能(Form follows function)和少即是多(Less is more)为创作原则。

学院一直与左翼势力关系密切,因此在1924年地方政府改由右翼执控后,翌年被迫由威玛(Weimar)迁至德绍(Dessau),始后校风大变,更停止了双轨教学。1928年,Hannes Meyers顶替Gropius成为校长,在其带领下,学校重实用多于美学,政治立场变得更左派,虽然开始带来盈利,但同时惹来师生不满,至1930年被炒,改由Ludwig Mies van der Rohe上任。

1932年,学院迁往柏林一家废弃工厂后,变得更像是Mies van der Rohe的私校,侧重建筑方面的教学。(Harvard Art Museums/Busch-Reisinger Museum)

平息了内乱,学院却挨不过动荡世代,1932年被迫迁往柏林的废弃工厂,1933年遭纳粹彻底查封。尽管只有短短14年,学校对现代设计影响深远,其中一个原因,是许多教员及后都流亡海外,把Bauhaus提倡的理念发扬光大,例如新包浩斯学院便于1937年在芝加哥诞生(即现时伊利诺理工学院前身)。

阳光穿透玻璃窗延伸进校内食堂。(CH摄)

作为首任校长,Max Bill视HfG为包浩斯的延续,教员亦包括前包浩斯师生,如两位前校长Walter Gropius和Mies van der Rohe均曾客席助阵。Max Bill认为要通过改善建筑和日用品的设计,改变人们对社会的看法,主张赋予产品更多丰富的人文艺术性,而并非以商业目的来提高设计价值。然而,他跟以Tomás Maldonado为首、提倡以科学和分析为设计基础的年轻讲师们逐渐产生分歧。1956年,Maldonado取代Max Bill成为校长,后者翌年离开学校。

HfG现已没有开课,但校舍内设有展览让大家了解学校的过去。(CH摄)

乌尔姆模式:融合科学与艺术

1950年代末期,西德经济复兴,出口产品增加,工业设计的需要变得迫切。在Maldonado领导下,HfG成为近乎工科学院的学校,1964年起放弃纺织品、玻璃制品、陶瓷、书籍装帧等传统学科,把注意力改放于技术复杂的工业产品之上,并延伸出系统设计(System Design),重视产品与环境因素之间的关系。

此外,院内的开发团体(Development Group)与业界建立紧密联系,把许多设计投产,例如Braun的音响设备、汉堡高架铁路的列车、Lufthansa航空公司的企业形象等。这些商业委托不但加强学生实践经验,也大大提升校誉。可惜好景不常,踏入1960年代,部分讲师提倡严格基于数学运算和分析研究的设计方式,导致另一次大规模内部冲突,惹来外界批评。1968年,地区议会撤回补贴,学院亦无奈关闭。

导赏员手上的Ulm Stool于1954年面世,当年HfG学生人人都有。配合不同摆法,它可变出两种木椅高度,席地而坐时可当作小桌。倒转提著木棍,则可把书本和杂物暂放其中。制作简单,成本也低,尽显包浩斯特色。(CH摄)

逃不过包浩斯学院的命途多舛,HfG只营运了15年,但开创了融合科学与艺术的先河,建立其独特的“乌尔姆模式”(Ulm Model)——反思人们应用时的实际需要,注重材料和生产过程、分析及综合的方法、对人体工学的考量、与业界密切的关系⋯⋯以上这些都成为后世于设计管理方面的基础。

若说包浩斯于上世纪20、30年代奠定了现代工业设计的哲学,HfG则是于50、60年代将之付诸实行再加以演化。回望百年后的现今香港,莫说实用或美学、艺术或科学,我们卑微的愿望,可能只是祈求各项建筑能符合安全标准,便于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