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议会选举】没有催泪弹的跑马地 艺术策划人出选阻建制世袭

撰文: 吕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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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反修例引发的示威遍地开花,几乎十八区居民均尝过催泪弹的滋味,湾仔区更多次成为战场,区内的跑马地却能恬静如昔,没有留下催泪弹的气味,更鲜有出现示威字句,连日受尽示威者唾骂的港铁,跑马地居民也用不上。远离纷争看似平静,这里却由建制派掌控多年,现任区议员更派出儿子上阵,图“世袭”区议员之位。曾经是社运常客,酝酿十多年,今年受反修例运动激发,艺术策划人张嘉莉(Clara)决定“填白区”,出战跑马地,盼以其艺术背景,为这个充满人文历史的地方带来创意和改变。

张嘉莉在成和道一巷弄处,租得一个“小空间”,门外挂著一幅她与街坊手绘的彩色圆圈布画。 (郭倩雯摄)

街坊推荐看英文政治书

一个没有受催泪弹牵连的地方,居民是否对政治不闻不问?张嘉莉表示,反修例示威遍及各区,跑马地的街坊知识水平较高,认同自由民主等普世价值,“试过喺游行日子,有几个身穿黑衫嘅示威者可能行错路,入咗嚟跑马地,街坊自发带路教佢哋走,甚至有居民带衫俾佢哋换”。她形容跑马地街坊性格内敛,虽然没有走上最前线,但他们与示威者也是有著相同诉求,默默守护前线。访问当天,张嘉莉大清早拿著一本厚厚的英文书赶来──《A City Mismanaged Hong Kong’s Struggle for Survival》,是港英时代中央政策组首席顾问顾汝德(Leo F. Goodstadt)继《治港三部曲》后的近作,“系一个街坊之前推荐我睇,我仲未睇完啊!”

湾仔区议员张嘉莉和友人早前设置了“社区客厅”,近日又以“口罩下的心情”为主题,邀请街坊透过画作记录口罩下的生活,并用颜色抒发心情。 (资料图片/郭倩雯摄)

居民支持反修例运动,跑马地的区议会多年来却由建制派把持。现任区议员及湾仔区区议会主席吴锦津,由1994年一直连任至现届,今年他退下火线,派出儿子吴泽森出战,希望能“继承父业”,面对“土生土长”的吴氏父子,“空降”的张嘉莉需花上更多时间来认识这个地方的人和事,她在成和道一条巷弄处,租用一个“小空间”,用来暂存选举物资,选举后可作社区艺术用途。黄色大门前挂著的一幅充满彩色圆圈的布画,是由她和街坊近月合作画成,她形容画作是用原始的色彩和线条,画出发自内心的形状,近月示威不断,“黄蓝对立”的风气,容易令人情绪受困,“街坊都get到啲圆圈系咩意思,系社会上唔同颜色都应该可以融和”。

退出“湾仔起步”:时间分配唔到

一场反修例运动,令政治素人如雨后春笋,以踢走建制派为目标,遍布在各区出选。张嘉莉与其他艺文规划界人士,一度组成“湾仔起步”落区,惟最近她宣布退出,“主要系时间分配唔到,我有两个女要照顾,如果加入一个组织,一定有啲责任要负,例如去开会,加埋工作同选举工程,实在分身不暇,要取舍”;另一个退出原因,是她认为社会运动组织的架构精简后,行动可更俐落,但强调与组织的理念一致。与部分选区的情况相似,张嘉莉与另一民主派候选人“撞区”,她坦言曾主动与对方联络,希望协调,惟最终不成功,她感到遗憾,但也决定出选,让选民有多一个选择。

关心“狗社区”清洁与配套问题

跑马地多为中产居民,张嘉莉指他们对民生议题要求也较高。跑马地是个“狗社区”,任何时候也见到街坊拖狗散步,“放狗空间好重要,有啲狗公园夜晚9点就关闭,但香港人放工返到屋企都唔止9点,会唔会可以晏啲先闩?狗嘅公共设施配套又够唔够?”此外,狗粪收集箱数目及后巷清洁问题亦会是她关注的事项。8月时,张嘉莉曾举办宠物肖像日,邀请艺术家替街坊的宠物画肖像画,以艺术连结社区。

区内人文历史丰富 濒危鹦鹉与港督有关

作为艺术工作者,张嘉莉非常关心如何适当运用区议会资源,在社区举办有质素的艺术活动,“做一啲知识分享,例如有街坊种嘢好叻,可唔可以举办园艺活动?”跑马地主要的儿童游乐设施只有黄泥涌道新月花园,小童游乐设施不足,张亦希望能举办一些社区亲子艺术活动,早前她举办数场生态导赏团,与街坊一起探索区内的人文历史,其中在摩利臣山公园,能觅到被评为“极度濒危”的葵花凤头鹦鹉踪迹。这种鹦鹉原来背后有段“故”──早于1850年代,一批葵花凤头鹦鹉被当宠物买卖,随商人到香港,至1941年底日军入侵,据说港督府内养了牠们,在战争尾声时,官邸管家忧牠们无人照顾,于是将牠们放生,结果葵花凤头鹦鹉便在港落地生根,“呢啲都同社区保育有关,喺度住得耐嘅人未必会留意到,原来身边有好多得意嘢,但我作为外区人会敏感啲,发掘到好多区内嘅有趣事”,作为艺术策划人,她认为自己的强项是欣赏和观察。

张嘉莉认为长者社区服务,亦应包括心灵健康,她落区时不时与长者聊天。 (郭倩雯摄)

长者议题应包括心灵健康

“跑马地系一个旧区,有社区、有人,不会有一式一样的商场”,港岛区首间佛教寺院、法定古迹东觉莲苑,犹太教坟场、咖啡园坟场等逾百年场所,亦座落于跑马地,丰盛的历史文化底蕴深深吸引著艺术出身的她。跑马地的长者较多,她早前举办椅子瑜珈,邀请合资格导师带领街坊伸展筋骨。张嘉莉认为长者社区服务,亦应包括心灵健康,“呢度啲老人家都好有学问,同佢哋倾偈听到好多战前故事,阅历丰富到可以出书”,每次谈及与区内长者聊天,张嘉莉都表现兴奋。

由前线新人到走上从政路:做自己胜任的事

04年7.1游行,人群中出现一对身穿裙褂的新人──正是张嘉莉和丈夫郑怡敏。相隔十多年,张嘉莉才选择从政,“我认系个人成长阶段,依家年纪大咗,唔可以走上前线支持,唯有做自己胜任到嘅事”。张是非牟利艺术组织“艺术到家”的行政总监,组织由艺发局基金资助,她认为这是善用政府资源的其中一例,“同政府人员开会沟通嘅过程中,我认为喺制度内仲有得郁”。

跑马地的历史文化底蕴非常丰富,港岛区首间佛教寺院、法定古迹东觉莲苑便是座落跑马地。 (郭倩雯摄)

投票率低仍决心出战 “我哋冇嘢可以再输”

2011年区选,湾仔区的投票率全港最低;经历雨伞运动后,2015年区选,湾仔区的投票率仍不足四成三,排名仅次于屯门,面对低投票率,张嘉莉对选民仍有信心吗?“担心但都要试做!”她坚定地说,2015年曾经想过参选,惟最终不了了之,“香港依家搞成咁,我哋冇嘢可以再输”。

张嘉莉为2019年区议会湾仔区跑马地选区参选人,截至10月18日,同区其他参选人为陈咏霞及吴泽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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