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稿】给《明报》与01 香港需要怎样的媒体
伦敦人早上起来,拿一份《泰晤士报》,边读,边吃早餐。四、五小时后,大西洋的另一边,纽约人捧著一份《纽约时报》细阅,由头条到社论,由社论到专栏。地球一转,来到香港。我们拿起《明报》,看到的是一个又一个天窗,还有一段又一段编按。没有开天窗的人,不少都在劝谏。陈景祥说,当《明报》失去公信力,肯定会死掉;戴耀廷写,当《明报》变成《大公报》,就不可能生存下去…
文:YH
如果他们说得对,又如果“阴谋论”成立,即姜国元被炒与空降钟天祥一脉相承,是有人想整顿《明报》,那就出现了一个吊诡的情况。将《明报》变调,就会失去支持,结果变调来也没效用;不改《明报》,虽然继续有读者,但已非拥有者原意,他自然觉得做来也没意思。传媒与读者为何似乎不两立,难并存?
容许我们先看4月29日的〈01观察〉,才再回来尝试突破这个吊诡之处。
〈明报解雇风波的反思〉一文提到《明报》加东版,指出专栏作家有开天窗的言论自由,《明报》也有封天窗的新闻自由。这令我随即想到,两年多前《明报》空降钟天祥之际,翁昌文也提过一句“有哪一张报纸会让人自己骂自己报纸的”,又引述刘进图也想专栏作家暂时不要再骂《明报》。如果当年01已在,大概也会支持这说法,认为是新闻自由。
但新闻自由到底是什么?或许更准确来说,新闻自由为了甚么?
我们可以反过来想象,如果没有新闻或言论自由,有权或有钱的人不管是否有道理,声音都可以压过别人,甚至令人噤声。由此可见,新闻自由要守护的,其实是一个说理的社会。只要言之有物,他们就不应该失去话语权。不受压的记者如是,专栏作家亦如是。
所以当我们问是否封天窗的时候,重要的不是这份自由,也不是别人在骂自己,而是对方开天窗是否有理有节。当然,报纸是你的,大可以有理无理,都说自己有自由封。但这只会是沦为一场斗拳头大游戏,以武服人。
传媒就是一个公共空间,让社会对话,以理服人。一如哈伯玛斯所说,公共讨论能够转化我们的一己意愿(voluntas),成为人人都认同的理性之说(ratio)。所以吊诡其实可以突破,只要社会包括传媒老板,都珍惜传媒这个公共空间,用来与别人对话与互动,而非自说自话,互不理解。
一个有质素的城市,就应该有一个有质素的公共空间。看伦敦,看纽约,香港人或许心生羡慕,我们的媒体为何总是只在躁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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