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女孩】袁澧林不做女神 白海:不少人仍不惯女导演
人若忘了自己是谁,回家吧,你总会找到答案。摄影:Bowy Chan
杜可风与本地新晋导演白海最新作品《白色女孩》即将上映,由袁澧林及小田切让主演。电影取景大澳,故事是讲述最后的一条渔村也快将消失,拼在背后的港珠澳大桥,时空交错,要人反思在新旧交接间、金钱与进步要你舍弃的,真的只是旧物?电影说到香港人的身份认同,我却看到一个两位女生找到自己的故事。家,是从前长大的地方,亦是自己最喜爱的事。
一部电影 让两个女生找到自己
袁澧林Angela饰演的“白色女孩”对阳光过敏,穿著一袭白衣,遮掩身体。村民视她如鬼魅,在渔村中穿梭,犹如孤岛般存在。回到家中,只有过份保护的爸爸,没有镜子,却有一张妈妈的照片。她俩倒模一样,只是妈妈是港姐,而她连名字都没有。“没有名字,意味著白色女孩可以是任何人。任何找寻自己的人。”电影的简介写道。
白色女孩穿上妈妈的性感内衣,只是模仿,却不是自己。不合穿的衣服,就如强加的标签。但Angela 与白色女孩不同,她知道自己是谁。“我不认为自己是女神,我最喜欢茶餐厅,也喜欢食鱼蛋。我也不会一直做Model,我要演戏。”她忆述小时候在沙头角长大,自成一国,生活随意,外界像是充满了未知。一路长大就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入大学。“满足了家人的要求,我便开始建构自己的生活和追求想做的事。这令我终于发现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原来我很喜欢一件事,就会义无反顾的去追。”而白色女孩的转捩点则是在海洞中遇到小田切让。
我不认为自己是女神,我最喜欢茶餐厅,也喜欢食鱼蛋。
镜头外,导演孙明莉看著海洞中的白浪汹涌,涌到最高点是白色的,回归海面却是一片蓝。“我完全被震摄了。我要高,我要做涌到最高那点白,却无忘最初的那片蓝。把这变成自己的名字,就不会忘记”。于是她改名“白海”。拍摄时,她也担心如果海浪不大,那只能等。“你无法控制海浪。”她说,就如人或城市要成长与进步,都不能自已;但舍弃甚么、保留甚么,则是自己的选择。若不喜欢现状,就要极力争取。到外国一晃多年回到香港,发现自己家旁的渔村没了,熟悉的都消失了,才惊觉原来香港有迫在眉睫的“期限”。“人生于乱世,只好做好自己。因此我要拍香港故事。”
导演与演员互相成就-白海:“我花了五年找白色女孩,见了Angela五分钟就知道是她。”
合适的演员要找多久?白海花了五年才等到Angela 。《白色女孩》剧本早在5年前就写好了,但把文字化成电影,却是彼此的惺惺相惜。“白色女孩”要白、说广东话、有一种独特的美、是新人和懂得演戏。“人人都跟我说这人根本不存在,直到我遇到Angela。只需五分钟我就知道要找的人是她”。她回到家感动落泪,因为Angela给了她信心,让“白色女孩”可以跃然纸上。白海的不妥协碰上Angela的择善固执,Angela道:“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自己的价值也是自己建构的。因此我一直都很挑剔,只做有关的工作”。Angela一口答应,两人一拍即合。
导演是电影的灵魂,但演员却不是“扯线木偶”。Angela形容演戏犹如札在心中的根,老早就喜欢,年岁磨练就会发芽开花。但要钻研角色,首先要认清自己。“演员是最干净的,因为你可以是任何人。但你首先要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才知道该拿走甚么,又加些甚么”。演绎方法又有千百种,拿走自己个性,不等于没有自己。Angela自言对于角色会想很多,而白海并非处于“高处”指导,跟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做自己”。
这“平起平坐”的导演与演员的关系,或许源于白海在电影业中遇到对女生无形的刻板归类。她回忆在荷里活工作,常被人误认为是演员,别人总是急急跟她道歉。“为甚么他们还会认为女生当导演是稀奇的事呢?另外,他们常觉得唤我作演员是冒犯了我,但我不觉得自己地位要比演员高”。她强调演员不是木偶,也非次等。她说与Angela的是友情,亦是互相成就。访问时她特意提到这句话一定要让Angela听到:“没有她,我不会是导演。没有我,她也不能成为‘白色女孩’。”
爱情是一面镜子:照出自己想要的
《白色女孩》可以是个保育香港的故事,也可以是找自己的故事。只是,说到自己,不能不谈爱情。“白色女孩”找不到自己,直到遇到外来的小田切让。她第一次得到别人的注视,终于在他的眼中找到自己。白海把这相遇形容为爱情:“爱情不一定要上床。爱一个人的话,他会成为你的镜子,反照出自己和你想要的。然而镜子也不是完美的,也有瑕疵,如镜子也有凹凸。”
Angela说到爱情,或许未如戏中角色般一见钟情,却言要爱上对方或许只求相知,时间长短并不重要,如旧式收音机,一扭便对准了频道。“我想要的是爱情中的完全明白对方。”
《白色女孩》是一部有关“回头”的电影,时空交错,节奏缓慢,是把回忆中的旧物、情怀与旧香港与捆成一束,让我们在发展与成长中,回头看看我们究竟用了甚么来换“繁荣”和“成熟”。是一条小小的渔村?是“家”?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