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外卖单车兵工伤住院 :廿岁有2次工伤,再欠租恐瞓街
冬至,当大家忙着早些回家过节,但仍有人不眠不休为顾客送餐。在外卖平台当单车兵的KK,原本应该忙着在平台接单,但本月中一次工伤意外,不单令揾食工具单车报废,连自己也搭进去,目前在躺在医院病床过冬至,他想着两次工伤索偿的时间表、一堆申领紧急综援文件、已欠一个多月的$4800租金,出院后恐怕要露宿街头,茫然不知前路。
撰文:关注草根生活联盟
第一份长工意外烫伤 重返外卖平台当单车兵
KK今年20岁,自中一被家人安排到支援特别肢体照顾的寄宿学校。今年就读中五,10月份他决定提早离开学校,希望靠打工过独立生活。初时他靠变卖一些电子产品,送外卖打散工,一日只吃一餐勉强度日,当时租了深水埗一间月租$1600的㓥房:“好恐怖,成日有甲甴飞虫,食同瞓都唔安落,邻居食烟饮酒,又嘈又臭。”
幸而,KK很快找到第一份长工─快餐店的食物生产线工人,月薪$12000。他随即搬到就近工场的一间大埔唐楼㓥房:“百几呎似储物仓,但至少瞓到。”11月中开工,被指派岗位需要处理高温工序:“新人咩都唔知,又冇清楚指引就调我去,要一直接触滚水。”不到两星期,一次KK的右手手碗被渌到,当时主管怕麻烦,令他自行去急症室。“那个星期如果没止痛药,根本无法入睡,受伤后三、四天我都继续返工,但想到之后常要请假洗伤口,公司又继续要我做同一岗位,就直接辞了。”付了近千元医药费,工伤索偿又尚未批,KK连两日吃一餐的钱都快负担不起。
踏入12月,虽然伤口未埋口,KK唯有重返某大型外卖平台,做单车手。KK记得9月签约时,对方指他在新旧制之间,从未承认他属“自雇”还是“半自雇”:“有提过公司有意外保险,但你无办法再问清楚,对方一句质埋嚟:‘你𠵱家系咪唔做?’”
意外后单车报废 小腿麻痺抽筋
今月14日下午,KK正前往餐厅拎外卖,却在单车径的转角位被一辆快速驶来的单车撞到,“我踏上车才一两秒,就被连人带车撞飞。当下自己傻,想爬起身继续完成张单,却发现单车已撞坏。”KK即向外卖平台求助:“报告有紧急交通事故,CS(客户服务)又系AI(人工智能)覆,问我有没有受伤和能否如常送餐。我答未知,因为未能判断,又怕答有事会被即时封锁帐户。最后CS答:‘好遗憾,营业部稍候会处理。’就把我登出系统。”当时他跟肇事者理论,对方是一个在快餐店兼职的学生,当时骑著共享单车赶上班。争论一番,该学生才愿意赔单车维修费及购买二手电话的费用。
当时KK以为已无大碍,半个钟后才“知死”:“小腿麻痺,慢慢行也抽筋,后来真系呃唔到自己,痛到想跪地,就到公园休息。”当晚KK忙着找人接更、跟不同机构追问保险责任,直到凌晨才到医院急症室:“听到医院的人说,今个月已接到6、7个外卖炒车伤者。”照了X光检查,骨头没损伤就随即放走,期后KK到观察病房多次,仍未找到痛楚主因,前日终于被转介到设专科的伊利沙伯医院,目前正留院观察。
而今次工伤更涉及三个机构:共享单车公司、肇事者的快餐店及外卖平台,KK连日来追问工伤保障,共享单车指对方有试车,就不属其责任;快餐店指要交由总部决定赔偿与否;而外卖平台多仅以电邮回复。而出事后,KK才知道公司系统将他错归类为步兵,“之前明明我已拍下单车照,交了证明。不知道它是否故意,怕会影响索偿,但你永不会找到对头人问清楚。”后来,更令KK直接找保险公司自行处理是次“个人损伤”,KK仍要待医生签医疗证明,审批索偿似遥遥无期。
欠租一个月 引来业主“关心”病况
零收入零积蓄,亦不想告知家人,KK形容自己似站在悬崖上:“𠵱家仆亲,租交唔到,业主已‘关心’过几次。”目前,有机构协助他申领紧急综援:“长期拎冇好处,最怕受伤有后遗症,揾唔到工。”
经历两次工伤,KK希望找一些自己能力做到、控制到的工作。“唔想揾命搏做外卖。但都要视乎情况,唔到我拣。”KK叹政府对大型外卖平台欠规管:“人工不断减,雇员合约及保障更加不清不楚,出事又没有真人CS协助。政府唔理,唯有学识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