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惜地球｜想节能，修例能？——谈外地对建筑物能源效益的规管
来稿作者：陈永杰
最近政府向立法会内会提交了2025年度立法议程，环保政策方面，上榜的有《建筑物能源效益条例》的修订。香港的建筑物占全港用电量约90%，政府在十多年前制订《建筑物能源效益条例》，要求建筑物业主每十年进行一次能源审核，除了申报能源使用指数（EUI；用于计算建筑物的耗能密度），还要找出“能源管理机会”（简单理解是节能建议），借此驱使建筑物相关界别节约能源。《条例》实行多年以后，政府主动提出修改，固然值得支持。在过去十多年，世界各地都着手改善建筑物的能源效益，现时内地和海外都有一些做法，或有参考价值：
中国北京
就在2024年12月31日，北京市住建部印发《北京市公共建筑能效分级管理办法》，公共建筑部分面积在3000平方米以上，且公共建筑部分的面积占超过50%的单体建筑，其业主须每年申报供热（冷）、通风与空气调节、办公装置、电梯、给排水装置、热泵装置、生活热水、电器、室内照明、炊事等方面的能效，然后参考北京市《民用建筑能耗标准》所示的能耗指标引导值及约束值进行能效分级，一级最高，五级最低。大型公共建筑业主如未有进行能效分级工作，先由区住房城乡建设部门命令限期改正，若逾期仍不改正，将纳入信用管理体系。
三、四级建筑的业主应健全建筑绿色运作维护管理制度，委派专员负责节能绿色运作管理，找出影响建筑能效的因素。五级建筑的业主，应组织对建筑主要用能装置进行节能检测和诊断，进行深度的能源审计，并依照审计结果采取改善措施，以提升能源效率。
如果建筑物连续两年只达五级，业主应加强节能管理和实施节能绿化改造，提升建筑能源效率等级。如果未依规定实施节能绿色化改造，区住房城乡建设部门则会勒令限期改正；逾期不改正的，可判处三万至十万元的罚款。至于一级、二级的公共建筑，市府住宅城乡建设委会同市发展改革委会定期从中评选具有能源效率示范作用公共建筑，评选结果会向社会公布，以彰表扬。
新加坡
建筑物占新加坡全国碳排放量的20%，并占电力消耗的三分之一。自2013年起，新加坡五类建筑物的业主必须每年向新加坡建设局提交建筑资讯和能源消耗资料，用于制定国家的建筑能源基准。五类建筑物包括商业建筑（如办公大楼、酒店、零售建筑和综合开发项目）、医疗设施、教育机构、公民、社群和文化机构，以及体育和娱乐中心。
从2025年三季度起，如果建筑物的能源使用强度（EUI）连续三年超过规定阈值，则被视为能源密集型建筑物。政府将要求业主在90日内聘请专业人士进行全面的能源审核，并制订能源效率改进计划（EEIP），以减少能耗至少10%。
业主须在三年内落实能源效率改进计划，并在此后至少一年内维持至少10%的节能幅度。不遵守规定将面临10,000新元至150,000新元的罚款。若持续违规，每日额外罚款最高1,000新元。
除了有惩罚，也有奖赏和补助。现时新加坡早已征收碳排放税，如业主欲翻新物业以提高能源效益，可向政府申请“绿色建筑奖励计划2.0”（Green Mark Incentive Scheme for Existing Buildings 2.0）津贴，津贴水平视乎节能效益，越节能者，津贴越多，最高可获120万新元或补助一半成本，以较低者作准。
英国
英国政府早在2007年推出“能源效能证书”（EPC）制度，旨在评估建筑物的能源使用和能效。能源效能证书分成A级（能效最高）到G级（能效最低），有效期为10年，目前英国物业的平均能效等级为D级。能源效能证书由专业的能源评核员发出，他们须为建筑物的窗户、屋顶、地板、墙身、冷暖气、热水、照明等方面评分，分数愈高，即代表能源效益愈高，物业耗能量相对较低，因此能源开支也较少。
自2023年起，所有出租的商业楼宇都必须达到E级或以上。若未达标，就必须加以修葺，改善装置的能效，或者加装节能系统，以提升EPC的级别。政府提供各种补助，以资助业主改善楼宇能源表现。除了租售上的限制，英国的银行也会配合政府政策。如果物业的准买家向英国的银行或财务机构申请按揭，就必须提交能源效能证书。若EPC级别较高，银行可提供更多按揭优惠，但如果EPC评级太低，按揭申请则有机会不获批。
规管有辣有唔辣促节能表现合格
值得一提的是，三地不约而同都在公共政策层面上设定一些赏罚机制，方法“有辣有唔辣”，驱使业主主动节约能源。至于香港，实行EUI制度已逾10年，至今表现如何？
本会早前发表报告，发现现行的EUI申报制度欠缺监督力量，既没有为建筑物的耗能量设限，亦没有要求业主必须遵从能源审核结果所示的“能源管理机会”，业主只须交妥文件了事。法规框架没有设定直接的节能诱因或要求，只靠电费开支和企业ESG要求等法规外的动机，做法颇为被动，导致EUI制度徒具形式，结果实行十年之后，渐渐落后世界趋势。
节能和其他环保改革一样，假如只靠小众行为、个人情怀作驱动，效果既不持续，亦不广泛，反之，如果订立清晰、有约束力的节能目标，相信有助推动社会各界人人踏出一步。绿惜地球非常欢迎政府主动修改法例，希望当局把握修例良机，推行有效的能源审核制度，以协助香港达成碳中和的目标。
作者陈永杰是绿惜地球助理环境事务经理。文章仅属作者意见，不代表香港01立场。
“01论坛”欢迎投稿，来函请电邮至01view@hk01.com。来稿请附上作者真实姓名及联络方法。若不适用，恕不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