恫吓不能解决伊朗核问题

撰文: 评论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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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路透社》报道,美国将在本周内在联合国提案,要求安理会延长对伊朗实施的武器禁运。然而华府舍难取易的做法,不但难以得到全体常任理事国首肯,反而更会加深伊朗的敌意,加快发展核武,对阿拉伯地区的政局稳定绝无帮助。

根据2015年由伊朗、俄罗斯、中国、德国、英国、法国和美国签订的协议规定,伊朗将以不再发展核武器为条件,以换取解除禁运,惟这项包含在安理会《第2231号决议》的条款,将于本年10月失效。

虽然美国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早在5月9日表明,华府“将行使所有外交选择”以扩大禁运,但就中、俄两国与伊朗的关系和战略利益,美国欲借安理会之名延长禁运,肯定难以得到北京和莫斯科的同意。不过,刚离职的国务卿高级政策顾问胡克(Brian Hook)5月在《华尔街日报》发表的文章,已清楚表明华府的立场和盘算。胡克指“美国将以某种方式确保(武器禁运)仍然存在”,“假若美国的外交政策遭到否决,美国仍可保留其他方式,延长武器禁运的权利⋯⋯”换句话,即使美方在2018年一意孤行退出“伊朗核协议”(JCPOA),华府亦可绕过安理会这个冠冕堂皇的机制,单方面制裁德黑兰。

2018年5月8日,特朗普宣布美国将会退出伊朗核协议。(路透社)

纵然在21世纪发展核器不但看似不合时宜,且是横蛮无理,但解决核问题之道,亦不能全然靠胁迫和恫吓,而是需要了解两国在历史观的差异。对一众西方国家而言,伊朗暗底里发展核器,即使算不上是小布什所指控的“邪恶轴心”,也会挑起以色列、沙特阿拉伯等邻国的神经,“破坏地区和平”,对中东这个火药库百害而无一利。但这种胜者欲维持现况的历史论述,难以解构伊朗的国家安全信仰。

须了解伊朗的视角

对于伊朗而言,上世纪有两件大事,令其认为有需要发展核武。第一件事是美国中情局与英国军情六处,联手在1953年策划军事政变,推翻时任民选总理摩萨台(Mohammad Mosaddeq),并扶植亲西方的巴列维(Mohammad Reza Pahlavi)重掌君权,以报复摩萨台将伊朗石油业国有化。第二件事则是1978年爆发伊斯兰革命,且成立政教合一的政体后,美国不愿容让伊朗成为不受控的区域大国,故煽动和资助本为“眼中钉”的萨达姆(Saddam Hussein)发动两伊战争,最终成为一场长达八年、但高下不分的浴血之战。

可是,在这里提出伊朗的观点,亦不等同支持其拥核,而是要带出无核化的过程不能全然无视德黑兰对国家安全的顾忌。对于朝鲜、伊朗,或是卡达菲主政时期的利比亚,这些不愿依循美国主导全球秩序的国家,核武不但是弱国来平衡军事能力的工具,更是国家免遭入侵的防护网。从过去的核谈判经验,信任乃是废核成功的要点所在,但由于国际关系中没有无故的恨,而美伊两国更是半世纪交恶而成的死结,故循序渐进建立互信,如成立官方沟通渠道、邦交正常化,以及互不侵犯条约之类的安全保证,总会比无理地制裁伊朗来得合理和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