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惨成大国磨心 “芬兰化”或可成为出路?

撰文: 评论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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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大疫本为各国抗撃疫情休养生息之时,然而国际局势却是惊涛骇浪,危机四伏。上月底伊朗成功发射军事卫星,又加强于波斯湾游弋,屡屡于美军发生擦枪走火的情形。美国总统特朗普更扬言,一旦受到伊朗炮艇的骚扰将格杀勿论,令美伊关系持续紧张。同时间华府及德黑兰政权关系密切的伊拉克,更惨成大国博弈的磨心,为走马上任的新总理卡迪米(Mustafa Kadhemi)带来极大挑战。近日美国《外交政策》杂志一篇评论文章,大胆提出伊拉克“芬兰化”的蓝图,究竟会否为美伊夹缝中的伊拉克提供出路?

芬兰自1917年俄国革命独立后,一直受新冒起的布尔什维克政权虎视眈眈。1939年史大林跟希特拉签订《德苏互不侵犯条约》瓜分波兰,西边再无后顾之忧后,苏联挥军入侵芬兰爆发冬季战争。骁勇善战的芬兰将士力守疆土,竟以实力悬殊之势以弱胜强,大败苏联红军。然而面对如此强邻,为了芬兰的长治久安赫尔辛基亦于1948年跟莫斯科达成共识,主动采取中立原则,不会加入跟苏联敌对的联盟,以换取苏联尊重其主权及政治制度。

东西阵营缓冲区

此一成为东西阵营缓冲区的“芬兰化”政策,为日后奥地利所效法。1955年美、苏、英、法四大二战战胜国签订《奥地利国家条约》,让四国从奥地利撤军以免奥国步上德国后尘东西分治。得到主权独立及领土完整后,奥地利亦迅即宣布为中立国,不倒向任何一方。芬兰及奥地利有效维持长治久安,避免受外国势力摆布,或成为大国博弈的磨心,其经验为历来学者所研究,并以之成为解决东欧、高加索地区、台湾甚至香港问题的参考对象。

要把芬兰经验植入伊拉克看似吸引,但实际操作却极为困难。伊拉克的情形远比当年芬兰复杂,其除了跟伊朗及沙地阿拉伯两大宿敌接壤外,北面及西面亦分别有地区强国土耳其及其对手叙利亚。叙利亚自2011年爆发内战以来,局势一直不稳。伊斯兰极端势力ISIS更乘势而起,在伊拉克西北部地区肆虐。同样地区亦一直有库尔德武装组织,随着打撃ISIS而于该地建立半独立政治实体,亦为伊拉克及邻近多国带来难题。

伊拉克态度强硬,要求美军撤离,是因为美国在伊拉克境内开展军事行动,炸死伊朗军官苏莱曼尼。(AP)

取决于美国及伊朗关系

若要得到土耳其、叙利亚、伊朗等承认及尊重其主权及中立地位,巴格达先要解决库尔德问题。原因为一旦伊拉克库尔德族成功独立,将会诱发土耳其、叙利亚、伊朗境内的库尔德族分离主义,对于以上多国的政权稳定及领土完整将构成极大威胁。而若然要美军完全撤出伊拉克,听命于德黑兰的民兵组织“人民动员”(PMU)又要交由伊拉克政府指挥,让伊拉克实现完全独立自主,伊拉克亦必先有相应的军事能力以应付国内的反恐行动。

然而伊拉克最终能否“芬兰化”,仍要取决于美国及伊朗关系。华府在特朗普上任以来,一直对德黑兰采取“极限施压”策略,先退出伊朗核协议,又在年初于巴格达国际机场附近伏撃伊朗大将苏莱曼尼,令两国濒临开战边缘。在此情势下,难以预视两国会为局势降温,重建互信令伊拉克过渡至双方所承认及尊重的中立缓冲区。再加上沙、土、叙、俄强权环伺,未能保证就算美伊退出,其他势力便不会因而染指。

不过伊拉克的情形亦非完全悲观,事实上特朗普上台前美伊亦曾短暂回暖。由多国牵头下,奥巴马政府跟德黑兰于2015年达成伊朗核协议,限制后者提炼浓缩铀,亦受国际社会普遍支持。年底大选民主党候选人拜登曾自称会继承奥巴马路线,若然成功入主白宫,其为中东政局带来一片新风或是可以期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