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观点】共享家居=长者安老新出路?
早前01社区报道过日本的神户咖啡店托管老人家,带出把家居变成社区共享空间的概念。在共享家居内,长者并非社区负担,护老服务更可以是“生活品味”的替代词。
人口老化不是新鲜事,根据立法会秘书处2015年香港的人口概况的资料,若按现时香港人口的增长比率计算,2041年开始长者数目将占香港整体比例32%,即每10名港人便有3名长者;同时,65岁及以上的长者抚养率(相对每千名15至64岁的人口比例)将会由2016年的231人增加至2041年的712人──换言之,在2041年开始,香港将要调拨现时三倍的资源应付人口老化附随的问题。
长者中心僧多粥少,难为长者提供具生活质素的服务
现时,香港的长者家居支援服务主力由非政府组织(NGO)负责,长者的社区照顾又以“长者地区中心”、“长者邻舍中心”以及“长者活动中心”为主。社会福利署网站显示,改善家居及社区照顾的服务主要属硬性的社区措施,例如看护、托管、接送,是安老院舍负责;长者若需要文娱康乐、社交资讯,便要到上述的中心,或者较为被动地等待长者支援服务队定期的电话和探访服务。
然而,现时非政府组织并不足以支援所有地区长者。参考社会福利署的资料,香港现有服务长者的中心只有250所;当中,受政府资助的中心更仅限1所。
长者活动中心(非政府资助) |
39 |
长者活动中心(受政府资助) |
1 |
长者地区中心 |
41 |
长者邻舍中心 | 169 |
总数 | 250 |
按香港人口推算2017-2066的数据演算,现时每所长者中心需要应对的长者人数约为4,885人,一所中心要为四千多名老人提供有质素的服务,在空间和人手上似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是社区中心,咖啡店,还是家?
除了非政府组织的协助外,社区自身又有没有其他方法照顾区内长者的需要?
在日本,黑田女士的咖啡店本来就是一个家,是一个居住的地方,这令咖啡店能够塑造出有异于一般社区中心的归属感,来访者可以想像咖啡店为家,然后停留、聚结,而不是一个来来便走,可去可不去的过渡场所。“咖喱饭日”是咖啡店的另一得意之作。咖啡店卖咖哩饭,每月两日,每份500日圆(约港币35元),吸引了不少捧场客。饭局是联谊家人的好地方,华人社会尤其为重,做冬、新年——即使是老套如“拍拖未啊?”“宜家做紧咩?”的问候,都把最疏远的亲戚拉近一点距离,因此共享家居除了是一个果腹之地,亦能够提供一个社交连结的实体空间予长者嘘寒问暖。长者不再只是被动的受助者,而是主动的享乐者,寻找乐趣,连系社区。
黑田女士的共享家居,让长者重拾生活与享乐的主导权。黑田咖啡店每月举办“电影鉴赏”、“癌沙龙”,一方面直接为作者提供文娱食粮,另一方面间接地鼓励长者建立一己的社区网络,交换日常生活资讯。来访者只需买一杯100日圆(约港币7元)的咖啡,便可以在咖啡店待一整天,大大降低了长者的消费成本,就像香港的长者公共交通票价优惠一样,鼓励长者外出,参与社区,扩大社交网络。
电影与咖啡,只是离地中产的生活Lifestyle?
在香港,共享家居并非新鲜事,由政府及社联推行的“社会房屋共享计划”在本月十九日正式启动。计划透过募集香港的闲置房屋,为基层市民解决过渡性的住屋需要;然而,计划的服务对象并非针对长者,受惠者是轮候公屋最少三年、住在不适切住房或低收入的人士,反映目前推行共享房屋的主要目的只停留在解决市民迫切性的住屋需要;政府推销的聚焦点也只集中在安全、卫生等等的基本议题上,目的不在于提升市民的住屋选择权。可见现行社会的房屋政策仍是按照以往的思考模式,以“供不应求”的前设而实行。
然而,长者活动中心并不是安全网式福利。黑田女士的咖啡店之所以受欢迎,是在于咖啡店能够推陈出新,提供与时并进的服务,例如看电影、尝咖啡;在曾俊华口中的中产生活品味,在日本只是日常的生活习惯,好比香港人三点三下午茶那般平凡。随著香港整体社会的生活水平提升,人均寿命延长,退休人士在生活质素追求上已今时不同往日,相反,传统的长者活动中心又未必能追上时代步伐,像黑田咖啡店般重视生活质素的共享家居概念可能是解决老龄人口文娱需要的出口。
共享经济,从非法到合法的可能性
年初,日本政府正式通过“住宅宿泊事业法”(民泊新法),令民宿合法化,措施惠及一众喜爱到日本旅游的港人。搬到香港,共享经济在实行上却遇到重重困难:Uber、Airbnb被创新及科技局局长杨伟雄评为创新但违法,若要在香港使用共享服务,使用者便必需自行承担风险。
从犯法到合法,日本的民泊法在定立的过程上也惹来不少争议,当中最大的反对声音是来自受民宿滋扰的日本市民。故此日本政府在修改现行政策时也加入适度的监管制度,例如民宿每年放租不准超过180晚,令日本民宿在吸引游客增加经济收益和保障当地居民之间取得适当平衡。共享经济从扰民变成利民措施,香港也可以参考日本如何讨论立法监管,令共享经济达至各持份者间的双赢局面。日本老人问题比香港更严重,逼使官方和民间去尝试不同可能性,刻下香港社会更应思考如何找到出路,以创意思维去重新定义老龄人口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