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增长近下限　财政辩论缺主角

去年财政司司长陈茂波发表《财政预算案》时，预测本港经济在2024年实质增长介乎2.5%至3.5%，在2025至2028年间平均每年实质增长3.2%。去年公布第三季的最新发展，当局将增长预测修订至2.5%。至昨日（2月3日）公布去年本地生产总值预先估计数字实质上升2.5%，相当于一年前预测的下限。

总结去年，政府消费开支实质上升0.9%，本地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实质上升2.4%，货品出口总额及货品进口分别录得4.7%及2.3%的实质升幅，服务输出及服务输入分别录得4.8%及11.8%的实质升幅，但私人消费开支实质下跌0.6%。当局解释，“受市民消费模式改变的影响，私人消费开支录得轻微下跌”。展望今年经济，当局认为“美国实施的贸易保护政策可能会干扰全球贸易流向，对香港的货物出口造成负面影响”，“亦可能导致美国的减息步伐放缓，令港元汇率在更长时间维持高企”。

纠缠房屋供应　忽略市民负担

无论是消费市道抑或宏观经济，坊间明显审慎。据报地产商预期高息环境持续，正筹备数以亿计的融资方案。至于地产代理公司老板就更加不惜与前特首梁振英隔空争辩，坚持认为政府应该淡化房屋供应，以稳住市场信心，阻止楼市跌势云云。另外又有全国政协常委声称“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楼市稳，消费稳；消费稳，经济就稳”。可惜，这种将楼市调整与经济稳定对立起来的说法，“在观感上或有其道理，但至少有些顾此失彼”。难道按揭供款占住户入息的比率持续下跌，不等如增加了自住业主的可支配收入吗？

有趣的是这位全国政协常委一边表示本港楼市现在最大问题是存量过大，压得楼市透不过气，政府要“去库存”，但另一方面却说香港人均居住面积只有161平方呎，存在庞大的改善住屋需求，而且香港要发展成为千万人口城市，住房需求会持续走高。这令人搞不清楚到底香港的住屋供应是足够抑或不够？地产代理老板纠缠于如何定义房屋供应量，却不会讨论如何才能增加市民的置业负担能力。试问千万豪宅供应再多，但香港人只能望门兴叹的话，这样徒有的供应量有何意义？

比起政府花钱　更看社会益处

当然，空谈楼市总是比起提高市民收入容易，产业政策以至发展经济从来都是特区政府的弱项。大学讲座教授、曾任运输及房屋局局长的张炳良至今仍然二话不说搬出“量入为出”、“收支平衡”、“避免赤字”的神圣规训，然后将政府的开支简单说成是“高层的民粹与花钱解决问题作风”，连疫情期间的逆周期措施也是“基于民粹或短期政治考虑而增派发”。如果政府花钱是民粹之恶，为什么谈到节流的时候又告诫不能“牵连过大，怨气四起”？到底制定公共财政应否或者应如何要衡量社会需要？不过来到这里众口又是默不作声，乘车优惠对基层小市民的帮助他们哪会知道？40亿元开支却是白纸黑字写在帐目之上。

结果《财政预算案》展开咨询一个多月，众声喧哗好像公共讨论热闹不过，实际上不是虚无缥缈、自相矛盾，就是在微枝末节中纠缠不清。这个时候，本应该是主角的财政司司长恭祝大家“笑口常开、好运常来”，并谓“本港经济处于稳中有进的势态”，今年“以平稳态势开局”，跟市场的忧虑大相迳庭。如何改革财政结构、摆脱对高地价的依赖，如何改革创业及营商环境，让更多市民可以一展拳脚，如何改善就业条件及控制生活成本，提高打工仔可支配收入，议题兹事体大却成不了财政预算案的主角，甚至消失于公众视线之中。高官和议员当然应该与民共渡时艰，但除了政治观感加分之外，谁又会因此而对香港经济前景重拾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