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鼎家长会否血本无归?

撰文: 评论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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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鼎书院创校校监徐莉说,“希望媒体舆论环境放一条生路,让投资人也更有信心。”乍听之下,好像传媒报道学校拖欠款项、家长公开要求还钱,也是不应该的。抑或我们应该责怪教育局为何在今年4月要求汉鼎书院暂停收取建校债券费用,有份令到校方周转不灵?

教育局是要被责怪的,而且早就被责怪了。须知道《教育规例》第61(1)条列明,学校收取收费证明书上列明的费用总额以外的任何其他收费,必须得到教育局的书面批准。但对于私校收取可退还的费用如债券、建校费等,教育局竟曾认为无须征得批准,直至申诉专员公署2020年1月发表主动调查报告,教育局才拨乱反正,就审批私立学校收取资本费、债券、提名权费等制订申请及审批机制。

设立审批机制需时,这可以理解。教育局同年已引入过渡安排,就私立学校2020/21学年起收取的其他费用,要求校方提交申请。及至2023年8月,申请及审批机制正式启用。换言之过渡安排加上正式机制,教育局主拾收费审批权已经至少四年,理应就私立学校收费的目的及其用途、营运计划有一定掌握,不会胡乱批出申请。教育局局长蔡若莲表示汉鼎在2017年开办之时未有审批机制,惟这不足以解释校方2020/21学年至今收取费用的情况。

教育局表示今年4月发现汉鼎出现财政问题,停止其继续向家长收取其他费用。这是早是迟?立法会教育界议员朱国强就批评当局不应该等到学校“爆煲”才要求学校停收钱,而是在审批阶段及每年审核时应该处理。学校营运一般以学年计,为何4月才发现问题而不是去年9月开学前,这当然值得局长回答。

从校监的角度说,政府如果太早暂停校方收取其他费用,只会进一步加剧财政压力,甚至无力向家长退还债券等费用。然而就算是以投资为本业的银行,也需遵守储款准备金比率等要求,以保障用户的利益,甚至能抵挡一定的挤提风险。如果披露校方的财政状况出现问题就足以压垮骆驼,责任在最后一根稻草抑或骆驼自身?

政府常说私立学校的运作是市场主导,家长应该细阅计划的详情或合约条款,考虑当中可能出现的风险及对学校持续营办是否充满信心等。但即使我们用纯粹市场的角度来看,难道政府没有责任保障消费者的权益吗?在不久前的舒适堡结业事件,立法会议员江玉欢就指出《商品说明条例》不足以解决预缴式消费的问题,并且建议当局可以规定健身中心设信托户口,保存消费者预缴了的款项。用在商言商的性质来看,私立学校收取家长数以十万计的债券,即使可以退回,跟预缴式消费又有多大分别?

学校不是投资银行,一般而言,收支应该相对简单,风险应该相对不大。然而,根据校方所述,目前债务多达一亿元,当中八千多万是学校债券,一千多万是租金欠债。招生不足、慈善捐赠未到位的说法,是否足以解释这多达一亿元的资金缺口?目前至少12人向警方报案,涉及620万元,另外欠交两个月的强积金供款相当于25万元。不论是从家长作为消费者抑或员工的角度,政府都有责任弄清楚事情。

相信各界都希望汉鼎书院跨过财政困难,例如在五年内逐步偿还款项。但经一事必须长一智,私立学校的财政状况是否可以完全不受规管?教育局审批机制的四大原则除了透明度、保障主要持份者权益等之外,是否有所不足?立法会议员梁熙认为学校自有资金过低并不理想,财政杠杆太高过于危险。对于学校的资金和负债比率,未来是否要有一定规范、指引或披露要求,应该是不能回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