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返工】习惯孤独 觅伴侣有难度 海员职涯目标终冀上岸

撰文: 王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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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威至今踏足了16个国家,他在环游世界的一次航程中,在巴拿马运河留影。(受访者提供图片)

一艘远洋轮上约有20多位船员,上至船长,下至初入行的甲板实习生。在远洋轮上任职三级副船长(简称“三副”)的方威表示,从IVE的海事科技高级文凭或香港理工大学国际及运输物流工商管理(荣誉)学士等相关课程毕业后,毕业生可以选择从事高速船,工作较稳定,又或是远洋船的工作,但一出航便是大半年。喜欢旅行的方威当年选择了登上远洋船工作,随货轮周游列国,又看过海上的壮阔景色,不过精彩背后,其实亦有只得自己知的辛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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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个儿飘洋过海,方威坦言初时也不免感到孤独,甚至还曾因思乡而在甲板上垂泪。有次,他又一时感触犯乡愁,被一位来自菲律宾的船员偶尔看到,对方便如此安慰他说:“当货船在香港靠岸时,你总有机会回家吧,但我们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回家啊!”

原来,一些来自较贫穷国家的船员,他们为赚取较高的薪水而不惜离乡别井,大半生都漂泊在外,而且远洋轮又很少,甚至不会停泊在他们家乡的港口,因此他们对孤独的感觉更是深刻。释怀了的方威,亦特别做了点事来报答这群船上的伙伴,“在港休假的时候,我学会几句用来招呼的菲语,经过菲律宾人开的小食店便会买些地道零食,也会下载几套他们喜欢的电影。他们听到我突然懂说两句菲语,已经很高兴。”

船员们一起在船上享用团年饭,互相支持。(受访者提供图片)
很难有女仔不介意男友失踪至少半年,而且是有事起来时完全联络不到。
方威,远洋船海员

方威指自己很快已适应了清静和孤独的船上生活,但这些年来的感情生活却不太如意,“很难有女仔不介意男友失踪至少半年,而且是有事起来时完全联络不到”。他曾有两段恋爱,可惜都不敌海洋的距离,既然如此,是不是行内9成的男职员都如入了“和尚寺”,恋情难以开花结果呢?“又不是的,只要双方有充份了解,互相扶持及忍让,到最后还是可修成正果。另外,听说有女船员在船上认识了另一半,还顺利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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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船上没有网络及WiFi,却真是现代人的恶梦。方威指,每次靠岸,他们也要轮班在船上当值,而在岸上则大约有8小时的自由时间,假如想延长自由时间旅游、回家吃“住家饭”或上茶楼享用“一盅两件”,便可跟同事“有借有还”地调配时间。“上岸第一时间买电话卡,了解行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亦会四处找好餐厅吃地道美食,回香港便和家人及朋友吃饭聚旧,还会请他们帮忙,把我下半年的娱乐都存入外置硬碟。”万一硬碟或手提电脑“死了”,岂不是世界末日?“所以我有两部手提电脑及两个硬碟!哈哈!”OK,you win!

日落加孤帆,没有WiFi的孤独感大概也是这样。(受访者提供图片)
俗称红簿的海员雇用登记簿。(受访者提供)

职涯的终点──上岸

虽然船上生活有甜有苦,但大部分海员的终极目标其实都是“上岸”。香港海员在海事处认可的大专院校课程毕业及完成基础安全训练课程后,均会获发一本海员雇用登记簿(俗称“红簿”),记录他们上船工作的日子和地点,如达到香港海事处的年资要求便可申请考试,再等待公司安排,逐步向上爬成为船长,然后便可申请海事处的相等资历职位空缺。

“始终我的家在香港,外面有多好,还是想上岸的。”方威说。不过考试也需下苦功,除了熟悉船的操作外,还要懂得看海图,天文地理及气象也要懂得,“万一在航程上遇上暴风雨,也要懂得转方向暂避”。根据海事处的资料,在远洋船上持有二级(甲板高级船员)合格证书并升上“大副”后,便可申请海事处的助理海事监督,薪酬可达43,145元至65,150元;持有一级(甲板高级船员)(商船船长)合格证书,申请为海事主任或验船主任,薪酬则可由由54,230元至99,205元不等。方威补充,海员不是持有证书便“有得升”,因一切也要看际遇,然而据他所知,大部分船员均以担任船长职位为目标,以在上岸后谋求更高职位及薪酬。

象征“三副”职位的肩章。(王淑君摄)
方威学习使用六分仪测定船舶位置。(受访者提供图片)

海员妙趣Q&A

Q:在船上会不会钓鱼?A:很少,有时在岸上感无聊,也会钓鱼再交由厨房烹调。

Q:出船或海上有没有一些禁忌?A:菲籍船员一般相信吹口哨会招风暴,视为禁忌;有些船员也会在出海前拜天后,我自己则没有什么禁忌。

Q:船员上岸后喜欢皆“寻欢作乐”?A:有些船员是会的,但我的兴趣是找餐厅吃好东西,有时也会探望各地的亲友。

Q:有没有异地情缘?A:每次上岸只有8小时,而且不知下次再会是何时,很难的。

Q:一旦遇上风暴怎么办?A:曾遇上12级风暴,比香港十号风球还要厉害,浪都打上甲板和窗户,因此我们会尽量驶离风暴圈。海洋就像一位有情绪的女孩,要懂她的脾气和谐地相处,而不是强行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