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企食店聘两名自闭症员工 怕丑仔变亲善大使 店长感恩见证成长

撰文: 廖文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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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氏保加症(Asperger syndrome)为“自闭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中的一项病症,患者在与人社交和沟通上均会面对困难,惟他们智力正常,亦具有各自的天赋与才能,只是未必每间公司均愿意投放时间和心力,为他们提供相关的培训。
星儿,是对患有自闭症孩子的暱称,因为他们不善与人沟通,像天上的星星,近在咫尺却存在于遥远的星际外。有基金会成立了名为“星儿小馆”的社企,并聘请了2名亚氏保加症的患者,期望为成年的自闭症人士提供培训及就业机会,让他们可以发挥所长。有受聘的店员表示,以往看到很多顾客时总会感到紧张,但经过培训和练习已顺利适应。该社企的店长认为,社企的工作对成年自闭症人士产生了正面的改变,惟社企成立一年还未收支平衡,来年营运去向仍未明朗。

星儿小馆以贩售外卖食品,包括日式小食及零食为主。(卢翊铭摄)

现年32岁的Daniel,去年3月起成为星儿小馆的员工,日常工作内容包括摆放货品,为顾客下单及煲煮白饭等。对于安静和寡言的他,坦言在工作初期,当面对很多顾客前来光顾时,便会感到紧张和尴尬,尤其店舖面积较小,就算只有数名顾客前来,都会令店内空间大大收窄,令他感到压力。

Daniel回想当初求职比别人困难,一开始在星儿小馆打工也是抱着“做住先”的想法,但逐渐适应工作环境,形容“熟咗手就OK”,开始喜欢上这份工作。被问及这份工作最有满足感的时刻,Daniel表示,当顾客盛赞食物好吃的时候,令他十分开心。

店长阿珍亦忆述,Daniel一开始工作时“唔讲嘢”,看到顾客便会躲到店舖后方,避免与人接触,但她赞扬Daniel是个尽责、听话,且不会偷懒的人,交代他要做的任务,往往都可以有序地完成,成果亦相对理想,形容“你话畀佢(Daniel)听做啲乜嘢,佢就会做到十足十”。她形容Daniel的学习能力高,教他的东西很快便会“上手”。

在这一年间,阿珍刻意让Daniel担任与客人互动的岗位,最终令他克服沟通困难,亦比以往更主动和开心。她笑言,现时Daniel看到店舖没什么生意时,都会主动派传单,希望招揽更多客人。

Daniel回想当初求职比别人困难,一开始在星儿小馆打工也是抱着“做住先”的想法,但逐渐适应工作环境,形容“熟咗手就OK”,开始喜欢上这份工作。(卢翊铭摄)

相对较为安静和寡言的Daniel,另一名员工阿烽是个主动、直率,和喜欢说话的人。37岁的他表示,自己曾做过不同的工作,包括冷气学徒、教学助理及围棋导师等,却觉得都不适合自己。他解释,之前的工作不时需要他应酬,例如要求他用工余时间陪老板和同事吃饭,但他却完全不喜欢应酬,亦觉得很浪费金钱,坦言只想好好享受私人时间。阿烽又形容,之前的工作环境,同事之间会经常讲是非,但他不想参与其中,而这些情况在星儿小馆都不会出现,令他觉得这里的工作环境更适合自己。

阿烽在星儿小馆做了一年多,认为店铺的生意没有什么突破。(卢翊铭摄)

分享独特派传单策略

在店内负责派传单和送外卖的阿烽透露,派传单时会有特别的技巧和对象,例如会专门向一些手持外卖盒的人士派传单,“买开饭盒𠮶啲(人)实会再买,问题喺边间之嘛”,因此认为他们是食店的目标群众,即使这次没有购买店内的外卖食品,下次也有机会前来光顾。

有份培训他的导师邝炳希坦言,阿烽的长处是主动和喜欢说话,故不会派完传单便离去 ,当顾客接到传单后,他会主动向对方介绍店内的食品。邝炳希又盛赞阿烽专注力很强,曾经叫他帮忙将225毫升的喷雾液体斟倒至容器之中,而阿烽能确保份量完全正确。

访问期间,阿烽不时抢白和冲口而出,惟当有顾客光顾时,他却会“一支箭”上前招呼,经常将“多谢”和“唔该”等挂在嘴边,最后更主动替双手拿着外卖的顾客拉开帘布,让她离去。受惠的客人Hannah表示,自己早已光顾过星先小馆,认为店内的员工很有礼貌,一直不知道他们原来是自闭症人士,她亦非常乐意继续光顾,支持自闭症人士融入社会。

阿烽直言,有时送外卖时会得到顾客给予的“贴士”,形容是这份工的“benefit”。(卢翊铭摄)

66岁店长:佢哋都好聪明、好叻

至于今年66岁、在星儿小馆担任店长的阿珍,之前在洗衣店打工,惟不幸遇上裁员潮,在区议员的介绍下成为星儿小馆的一分子。她表示,明白高龄人士求职不易,慨叹“我哋冇乜选择㗎啦,咁嘅年纪”,但仍渴望可以继续工作,因此非常庆幸得到这份工作。

她坦言在加入星儿小馆前,已知道这里有聘请自闭症人士,惟自己一直没有与他们相处的经验,故入职前难免有少许担心。然而经过相处后,阿珍认为Daniel和阿烽“好聪明、好叻”,“唔会觉得佢哋有问题”,又认为自己与二人在工作的配合,没有遇到太大困难。

店长阿珍表示,在星儿小馆工作后,始知道“原来自闭症系有咁多种”。(卢翊铭摄)

二人互相比较学习

阿珍坦言,Daniel和阿烽在工作初期的确有不少错漏,如用错酱汁、弄错放调味料的次序等。然而,她认为一般人亦需磨合期熟习店面运作,更何况二人之前都没有相关工作经验。她认为教导二人需要有一定的耐性,亦要给予赞赏,让他们在工作中得到信心和成功感。她形容二人工作时亦会互相比较,互相学习,令各自的工作表现更进一步。经过不断磨练和尝试,二人已减少很多错漏,亦能在岗位上发挥长处。对于Daniel和阿烽的改变,阿珍坦言作为店长,能见证到他们的成长,觉得非常高兴。

星儿小馆项目总监伍秀娟表示,现时主流公司较少聘请自闭症人士,主要原因为欠缺耐性和时间培训,因此希望星儿小馆能为自闭症人士提供就业机会,通过培训改善他们沟通及社交上的困难。(受访者提供图片)

开张一年 食店仍未达收支平衡

星儿小馆项目总监伍秀娟表示,现时主流公司较少聘请自闭症人士,主要原因为欠缺耐性和时间培训,因此便希望星儿小馆能为自闭症人士提供就业机会,通过培训让他们改善沟通及社交上的困难,帮助他们发挥所长。

社企于去年初开幕,碰巧遇上新冠肺炎爆发,伍秀娟坦言,当时环境“比较乱”,大大影响社企的筹备和宣传工作,因此对社企的营运造成很大的打击。即便最近疫情恢复稳定,但生意仍相当反复,现时还未达到收支平衡。她期望社企可以吸引更多人光顾,除了期望改善经营情况,更是让两名亚氏保加症的店员有更多机会与顾客互动,锻炼他们的社交及沟通能力。她补充,现时社企大部分的顾客都是熟客,店员已非常熟习情况,因此希望会有更多“生客”光临,让他们可以练习应对不同的情况和挑战。此外,由于现时店舖空间较狭窄,她期望在生意转佳后,可将星儿小馆搬迁至更大的店舖,并聘请多一名自闭症员工,帮助更多有需要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