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背包截顺风车去流浪 小学生主动帮灾民:想将爱回报
揹起背包,走到陌生的土地,近年许多人喜欢去流浪,但如果流浪的是一班小学生,会是如何?8月,14个小学生参加了“生命‧流浪工程”的7天“台东电波少年团”,乘什么车、做什么都由他们自己决定。他们肩上的背包,载着什么去,又载着什么回来?
为珍珠奶茶起哄 放下“少数服从多数”原则
“我要饮珍珠奶茶!”“不要吧!我们要省钱来吃饭。”“我要饮!”“你不要这么自私!”“呜呜呜呜……”一班小朋友七嘴八舌地吵着,夹杂尖叫、呼喊,有人最后还哭了起来。
这是其中一组流浪学生天天出现的戏码。这天他们刚下机,来到分享会场地,重演这幕经典情境。“他们那时还会拍台。”随团导师万成笑说,“我们有个协议,要所有人同意才可以行动。”有一天,他们就在争吵要不要喝珍珠奶茶,大部分人都想喝,但最后他们却接受了少数人的意愿。“这件事令我们更加团结。”升中一的“鱼生”成熟地说。“流浪是为自己决定负责任的过程。”另一导师叮叮说。
鱼生是一个很有领袖天份的孩子,曾经很坚持自己,去哪里、乘什么车都由她来决定。到了流浪的第四天,她终于懂得放手,让其他小朋友去试。“除非找错路,否则我都不会出声。”这对一个向来求快、希望事事顺意的小朋友来说,是很大的突破。万成指:“和别人一起生活跟平日不同,平时有什么想法家人都一定会满足他们,‘想点就点’,现在却知道世界不是只得自己,懂得商量、相处,找寻达成共识的方法。”
看见彼此优缺 完善自己
吵过、哭过,又笑过,小朋友看见彼此的缺点,也看到优点。“‘大苹果’常常黑面,但最后竟主动帮灾民扫地。”一个组员说。晚上小组聊天,大家会互相说对方的优缺,听到批评会尝试去改;有人听到赞赏,由缺乏自信、少说话,变得勇于表达自己,加上旅程中跟陌生人互动,也令小朋友打开自己。“让他们去做,是会慢点的,但都会做得到。”万成说。流浪的意义,应该就是如此——让流浪的人成为主角,给空间让他们去做任何事。
截顺风车发掘“不可能” 学习台湾人 以爱助灾民
除了可以跟旅途上不同的人互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小朋友更有动力发掘新事物、做不同的事,从中更认识自己。像徒步从市区走到五公里外的三仙台,鱼生说:“原本觉得很远,没可能行过去,但一边走一边笑着聊天,竟然到达了!”又像截顺风车,有小朋友想法负面,未曾尝试就说不行,“乘巴士吧!”但当组员成功截到顺风车,才明白“凡事不是绝对”。他们在台湾受到许多人帮助,“很多小朋友会觉得‘香港一定不行的了’,但他们又会回头想,我们是香港人,回到去,我们又可以是怎样的人?”叮叮说。
接受到许多台湾人的照顾后,大家从起初不愿意分享食物,到慢慢学习台湾人的好——照顾其他陌生人。第5天,他们想做些不一样的事,因沿途见到不少被风灾破坏的地方,有人主动提议去帮忙清理。“感受到台湾人的热情和爱,我们都想将这份爱给回他们。”鱼生人细鬼大地说。
谈到对整段流浪的形容词,有小朋友说是“开心”——开心能帮助别人,而且回来后也要继续这份热心。叮叮说:“他们发现自己有力量去做,哪怕只是扫地、唱一首歌、陪小孩画画。”另一个小朋友对旅程的形容词却是“好惨”,“因为要帮村落搬柴。”但他又说看到婆婆笑,他也开心。
拒绝上而下 让孩子自己思考
万成和叮叮都很了解这些小朋友,“我们不是要由高而下地教导他们,是平行去走,生活在一起,能谈得上话、建立起关系。”万成说。比起学校老师,导师有更多心力和时间去和小朋友相处,而且小朋友做错事,导师亦不会责骂他们。“有时他们在车上很吵,我都不会说话,反而是当地人会开声,小朋友能感觉到,之后也会主动说不要吵。”万成说。对比那些军训式宿营,这种随行的流浪,更能让小朋友慢慢思考、感受,并保留最真的自己。
“我原来没有公主病” 回家后自己下厨
“我喜欢让她去探索事物。”鱼生的家长周太说。回来后,鱼生也有所改变。从前东西都由工人姐姐做,现在她却会把衣服放好,甚至自己煮东西吃。访问中,她说在流浪期间发现“原来自己没有公主病”。发现东西原来自己都做得到,重返日常生活,她不再“公主”。对家中的两个妹妹,也多了一份包容。“以往妹妹一做错事她便会立刻骂,现在会有耐性一点。”周太说。
成长可以不是补充练习与日以继夜的钢琴练习,学业以外,可以让小朋友早些走出去和世界连接,发现自己,发现他人。“本来听到要揹背包,还觉得很辛苦。”鱼生说。现在呢?“很开心。”她笑着。背包的重量,不再是把人压跨的,而是让人坚实地向前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