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指国安法生效是生死存亡之秋　黎表明无惧续求外国制裁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涉勾结外国势力案，审讯踏入第16天，《苹果日报》前社长张剑虹继续作供讲述《苹果》英文版的内部事宜。张指当时黎“好著紧”英文版，并曾指示英文版应只集中报道中国新闻，不应报道国际新闻以免“淡化”内容。张另忆述2020年5月人大宣布订立《国安法》，黎觉得法例对香港和《苹果》都是“生死存亡之秋”，一旦实施“香港个经济金融都无㗎喇，《苹果日报》都唔洗旨意有得做。”惟黎表明不会害怕，“会照讲佢要讲嘅嘢”，认为须请求美国制裁中共，当时更是“好多外国传媒排住队访问佢”。

张剑虹供称《苹果》英文版内容分为一般新闻、大型专题、访问及专栏，其中专栏的写手则由高层、Mark Simon及Mark Clifford推荐。他提到执行总编冯伟光曾经表示，英文版种类太少，题目大多只有逆权、抗争、制裁等，并问张可否增加一些副刊类文章。张之后向黎请示，但黎认为他成立英文版的目的，是要翻译一些“偏黄”或者立场贴近《苹果》的文章，希望借此引起外国关注及舆论，“如果加埋其他类型嘅feature，就dilute（淡化）咗成样嘢。”故黎最终未有批准冯的提议。

法官李运腾追问，张作为社长仍需就每个编采决定向黎请示，而非他本人做决定？张解释上述指示涉及英文版的编采方向，一般而言，每间传媒机构都会有其编采方向，除非该传媒机构的持有者“好放手”或完全不理业务，否则一间传媒通常都会按持有者的个人风格和立场拟定编采政策。

张剑虹供称 黎智英“睇英文版新闻睇得好紧” 指示集中报道中国新闻

主控官周天行展示黎与高层在Whatsapp群组“English News”的通讯内容，显示黎曾于2020年8月著张、冯二人想办法增加新闻数量，冯回复说会若出现如美国制裁林郑月娥的重大新闻便会即时报道。黎亦曾引述英文版一则题为“共和党称拜登对伊朗及伊斯兰国有利，非常适合中国”的报道，并问：“我们需要这类与中国毫不相关、全部主流英文媒体都有报道的新闻吗？”当时冯解释指他正尝试加入一些国际新闻，因为他们的读者来自世界各地，或想了解一些国际新闻。

黎后来回复指：“我不认为我们需要这类新闻⋯我认为我们应该集中报道中国新闻，不宜淡化。”冯则说：“好的，（我们）从今天开始便会停止报道国际新闻。”张在庭上被问及英文版是否从那时开始没再报道国际新闻时，谓：“我相信系啦，因为黎生讲到明唔可以有呢啲嘢，就一定唔会再出㗎啦，同埋黎先生睇英文版新闻睇得好紧㗎。”

黎形容《国安法》实施后 香港和《苹果日报》都踏入“生死存亡之秋 ”

张续解释当时黎“心急”推出英文版，希望趁著《国安法》实施之时，影响国际舆论，争取外国对香港及《苹果日报》的政治保护，并对中国采取制裁等敌对行动，可况当时《国安法》已经实施，“黎生都觉得《国安法》实施咗之后，香港同《苹果日报》都系‘生死存亡之秋 ’啦，所以佢对于英文版好著紧㗎。”

张忆述人大于2020年5月宣布订立《国安法》时，“成个5月份，气氛都系好紧张”。当时黎曾在一次饭盒会上表示最近很忙，“因为好多外国传媒排住队访问佢”，他亦表明自己不感害怕，“佢会照讲佢要讲嘅嘢”。黎亦认为国安法比他预期更严重，“如果真系实施咗，香港个经济金融都冇㗎喇，苹果日报都唔洗旨意有得做”，故他必须请求美国制裁中共。张另确认，他于2020年12月离开“English News”群组。

黎智英认为“黄色经济圈”有助抗争运动 指示要《苹果》推出“撑小店”分类广告计划

周天行其后引述《苹果》英文版在《国安法》实施后刊登的4篇文章，内容包括美方制裁林郑、民主派初选大搜捕是“港版美丽岛事件”等。张在庭上确认，该些文章内容都是按照黎的编采方针刊登，希望唤起国际支持关注，促请国际社会制裁中港官员对抗中共打压香港。

张作供时亦讲及“黄色经济圈”，他指黎认为若抗争持续，“黄色经济圈”便有需要存在，因为这对抗争运动有好处，《苹果》亦因而推行“撑小店”的分类广告计划。他解释，抗争运动炽热时，很多港人根据政治取向拣选光顾的店舖，到小店消费，借以支持抗争，形成“黄色经济圈”。而黎于2019年曾在“饭盒会”中，指示广告部推出“撑小店”的分类小广告，让小店可以在《苹果》免费刊登广告一段时间，张之后亦有按黎的指示与广告部主管跟进。

黎表示不向投稿流亡人士支付稿费 避免“上纲上线”

此外，张曾向杨清奇表示，政府正在通缉涉嫌违反《国安法》潜逃海外的人士，若他们想投稿，《苹果》也不方便付稿费。张解释当时他曾就流亡人士投稿的情况向黎请示，黎认为《苹果》可以继续刊登他们投稿，因为他们的文章能够引起港人同情，但为免遭人“上纲上线”就不要付稿费，“无谓俾人（觉得）《苹果日报》俾佢地一啲资助行为咁样。”但张不记得这些流亡海外的通缉人士最后是否有向《苹果》投稿。

4名被告：黎智英（76岁）、苹果日报有限公司、苹果日报印刷有限公司及苹果日报互联网有限公司，被控一项串谋发布煽动刊物罪和两项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罪。

案件编号：HCCC 51/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