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代的士司机拆解业内问题 黄金年代老师傅态度差 望强制再教育

撰文: 黄伟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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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载、滥收车资、司机不礼貌问题,在交咨会交通投诉组涉及的士服务的投诉中,长居排名榜前列位置。大埔广福道周日(22日)发生的严重的士车祸,更再令外界关注的士服务问题。
《香港01》在致命车祸后,邀请两位年纪相距约30年,出生不同年代的士司机,剖析业界问题。其中“老行尊”市区的士司机联委会主席关沃华认为,随社会变迁,铁路发展、Uber、“折头党”等问题,业界利益严重蚕食,行业发展形成困局。“80后”司机陈富桦不认同的士业为“夕阳行业”,生存机会始终与经营模式息息相关,行内亦不乏年轻人入行。
两代“的哥”对行业前景看法虽有不同,但亦不约而同承认,司机态度问题一大成因,源自过往的士业于“黄金年代”的曾经风光。90年代司机够勤力能月赚3万元,不愁客路,少顾待客之道。惟业内部份人不愿面对时代改变现实,未有与时并进,思维停留在昔日光辉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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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行尊:“黄金年代”月入多达3万元

关沃华为市区的士司机联委会主席,今年67岁,至今驾驶的士约35年。关沃华于80年代中入行,经历过90年代香港的“黄金年代”,当时经济蓬勃,他忆述回归前市道一直兴旺,的士司机月入可高达约3万元,“比起银行经理仲要好”。

当年要晋身的士司机亦殊不容易,需要朋友介绍,车主亦会测试驾驶技巧,“有(的士)车牌都入唔到行”。月入3万元于当年可过甚么生活水平?翻查资料,80年代后期至90年代初,大约100多万元可购入太古城一个单位,逾千呎的复式顶层单位则近250万元。

不过时移世易,“黄金年代”早过去,1997年金融风暴,之后2003年“沙士”,关沃华坦言,的士业大受打击。其中2003年一疫,行家为抢客衍生出“折头党”,之后港府提出“短加长减”等方案,原意是希望遏止“八折的”,可惜“折头党”至今仍然盛行。

到2014年,Uber进入香港市场,之后又有不同客货车平台兼营载客服务,连同铁路网络发达。关形容的士已是“夕阳行业”,现时司机每月收入大多为一万多元,收入比全盛期已减半。

不过“80后”的腾骏的士管理公司负责人陈富桦,却持不同意见。桦仔7年前入行时,只有29岁,其年龄组群属于业内的最小众。他表示,入行前曾驾驶吊船清洁大厦外墙,在朋友介绍下,决定成为全职的士司机。

陈富桦续指,转行后收入较过往多及稳定,撇除去年最初爆发疫情时期,基本上每日平均都赚到500元以上,而且每日现金出粮。桦仔于2015年开始负责管理的士,现时旗下有百多名司机,十多辆的士,不过每周平均仍有5天亲自驾驶,主要由妻子负责打理工作。

腾骏的士管理公司负责人陈富桦7年前入行只有29岁,其年龄组群属于业内的最小众。(罗君豪摄)

桦仔同意,据前辈所言,现时的士司机收入,在扣除通胀等不同因素后,收入确不如90年代,但并非“夕阳行业”,绝对足以谋生,旗下司机“卧虎藏龙”,有律师、机师、会计等资格,当中部份人单纯喜欢驾驶而任替更,过往亦有人每月驾驶数天赚“零用钱”去旅行。

“黄金年代”乘客多 染坏习惯

关沃华与陈富桦两位的士司机,年龄相差约30载,但不约而同指出业内有“态度差”的陋习,其中一部份源于过往的风光。时间回到“黄金年代”,桦仔指当时经济好,选择的士代步的市民多,即使的士司机态度差,拣客、拒载、“过海唔载”亦足以谋生,染成坏习惯。

关沃华同意,当年部份司机收入高,身家丰厚“唔志在啲客”,与乘客或有严重磨擦。但时移世易,关指,部份司机始终不愿向现实低头,想像能维持以往的收入水平,但亦保留兜路、拒载拣客、滥收等,过往可增加收入的错误手法,结果形成恶性循环。

关沃华为市区的士司机联委会主席,今年67岁,至今驾驶的士约35年。(廖雁雄摄)

关沃华又指,近年司机短缺,不再是“司机求车”,基本上车主见对方有的士车牌都来者不拒。惟部份新入行的行家未经教导,“车行推架车出门口收咗租就唔理”,亦可能司机不志在的士收入,只为消磨时间,未意识拒载属违法。他又称,部份司机年资浅,并不熟路,故不希望过海,尤其隧道不时塞车,但他强调,即使再多理由,司机拒载必然不对。

桦仔:老一辈搞臭呢行

的士司机形象差非朝夕之事,桦仔直言“老一辈搞臭呢行,个个(后生)唔愿入行”。他表示,现时工会、商会、车行、工会等,都要由老行尊把持垄断,但部份人不思进取,仍维持“黄金年代”的经营思维,不合时宜。

以行业老化为例,桦仔说,不少业内人士仍依靠传统报纸广告宣传,又或经现有司机介绍新人入行。但现时有阅读报纸习惯的主要是长者,现有年长司机身旁的朋友,又同样是长者,结果即使有“新血”入行,新手依然是老人。他表示,经营方式改变亦可吸年轻人入行,其公司主力透过网上宣传,有时会于网上直播与网友聊天,车队司机平均年龄为30至40岁,最年轻的仅22岁。

▼8.22 大埔广福道发生严重的士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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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仔坦言,当初自己入行时,以为“揸的士”都是基层,甚至有错觉认为,要到山穷水尽才会入行“揸的士”,但其实情况并不差。他未透露现时每月具体收入,但认为业界部份人或担心被“抢饭碗”,刻意“唱衰”行家;又或经营失当,以致无法牟利。

他强调,自己从不做“折头党”,亦甚少使用电召应用程式“接单”,但凭经验、细心,其实都可客源不断,例如他有两成乘客,便是落客后“碌街”期间细心发现附近有乘客想上车,若到的士站排队,反而会浪费不少时间。

折头党损害业界利益 疫情下衍生“六五的”忧恶性循环

两代司机对业界问题亦有共识,二人同样都批评,“折头党”损害业界利益。桦仔说,近期更见网上出现“六五的”,担心只会形成恶性循环,“你出粮份人工俾折头得唔得?”关沃华则称,做折头党虽能抢单,但令减少收入,自然更难吸引年轻人入行,老化问题严重。

对于业界未来发展,桦仔表示现时经济差,较多人入行,业界应认清问题,向新手司机灌输正确驾驶观念,除待客良好态度,亦不应依赖电召的士应用程式接单。关沃华则认为,业界可做的不多,政府应打击Uber等程式,改善经营环境才可吸纳新血;并设立的士课程,强制所有的士司机接受教育,“无论几老,你都要考试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