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东北|收地在即 第二代农夫未接复耕通知:香港唔可以无农业
新界东北发展已成定局,最快在7月28日起收地。距离死线不足一个月,虽然土地照收,但谈及复耕安排,至今仍然有农夫被政府“遗忘”。赵先生从小在田园长大,是古洞“土生土长”的村民。父亲务农,直至他“接棒”,亦从未想过放弃。不过,因应东北发展,政府去年曾向受影响农夫派发意向书,让他们可选择政府安排的土地复耕,惟赵先生仍然未收信,田园之路晦暗未明。古洞北村民联盟说,连计赵先生,至少有三位农夫同样“被遗忘”。收地限期即将来临,即使他们曾多次反映问题,但最近与当局开会时,政府仍然表明要再调查,复耕之路茫茫。发展局回复查询时指,近月知悉或有受影响农户仍未获邀参与“复耕计划”或简介会,社工队目前已联络上当中两位,一位表示无意复耕,另一位则有意复耕,日后会继续透过社工队联络余下的一位农户。
农夫日出而作,太阳尚未露脸,便要摸黑于凌晨时份落田割菜。收地日子渐近,政府已安置赵先生一家“上楼”,家园不再在农田附近,他每日步行40分钟到田园耕作。
他自小在田园长大,一片农田养大了九兄弟姊妹。岁月如梭,兄妹陆续外出工作,余下他和妹妹继续务农,这块田地承载了两代人的心血。
农夫不获通知 当局未有跟进
翠绿田园难割舍,但难阻发展步伐。新界东北发展如火如荼,赵先生的田地恰恰划作收地范围。政府去年曾向受影响农夫派发意向书,他们可选择政府安排的土地复耕。不过,7月28日就是收地死线,赵先生仍然未收到信件。
作为“被遗忘”的一群,他曾多次向政府表达,去年9月2日与政府开会时,曾表示自己未被咨询,而最近他们再与政府会面时,当局表明要再调查事件。他批评政府似乎一直未有跟进个案。
事实上,赵先生的农地属于官地,过去他一直向政府租借土地耕作,而他过去亦就牌照问题与政府部门接触。他指政府理应有相关记录,无理由不知道他一直务农,一切都令他莫名其妙,“真系唔知佢哋点样搜查资料。”
坚持耕作:无农夫你揾几多钱都无得!
即使政府的复耕计划备受争议,但赵先生仍希望继续耕作,目的只为延续本港的农作发展,“就算我死𠮶一日,都一定要喺块田度。”这样的执著,赵生曾被朋友取笑他笨,但他却认为,人生不应只谈赚钱,“如果无农夫生产畀你食,你揾几多钱都无用!”
赵先生相信,食物由田地而来,但不少大规模生产的农作物添加催长素或甜味剂等,故自己更加应坚守本地农业,让香港人有权选择,“如果听日(外地)唔卖畀你,或者无粮食落黎,你揽住嚿钱食得咩?”
希望话畀人听,香港仲有农夫!
自言已属“幸运”
收地在即,复耕无望,但赵生却认为,自己已经比其他受影响农夫幸运,“我都仲有三分一地可以生存到。”他说,7月28日要收回的农地,属于前期工程范围,剩下三分一地属余下工程,数年后才要收地。不过他坦言,农地面积大减,收入至少大减一半,“我真系好好彩,咁多个农夫我最好彩。”
农夫揾钱唔多,想发达根本无可能,点解咁坚持?只系个心。
已被“点青苗” 惟咨询无份
事实上,赵先生不是唯一一个被“遗忘”的农夫。余太的丈夫是古洞的农夫,过去耕作多年,虽然渔护署已到她的农田点算青苗、计算赔偿,但他们同样未收到意向书,当局仍然未处理她的复耕安排。
她说,虽然丈夫年事已高,甚至身体不适,需要出入医院,但仍然心系田园,宁愿在田中终老,“佢一日仲喺到,佢都仲想复耕,𠵱个系佢心愿。”
区议员:复耕安排不理想
北区区议员刘其烽表示,除了古洞北村民联盟提及的三户外,据他了解,亦有数户受新发展区影响的农夫,未曾被政府查问复耕安排。
他又批评政府轻视农业,即使安排复耕,但情况亦未如理想。他说,政府提供的选址太偏僻,甚至位处边境区,而政府亦拒绝提供“耕住合一”,除了路途遥远外,无人“看田”更可能出现盗窃等问题。他说,香港至今仍有不少“生产型”农夫,他们以务农为生,但现行政策下似乎不可行,迫使现有农夫放弃。
发展局回复查询时指,渔护署在2018年10月进行“农场作业调查”,记录受影响农户的资料。根据“调查”结果,在受第一阶段发展影响的36位农户当中,当局共接获14份“复耕计划”的申请,另2位选择农业园,及6位表示无意复耕。
局方又指,近月知悉或有受影响农户仍未获邀参与“复耕计划”或简介会,社工队目前已联络上当中两位,一位表示无意复耕,另一位则有意复耕,日后会继续透过社工队联络余下的一位农户。
当局重申,目前政策并没有“耕住合一”的安排。考虑到农业运作的特性,如须在凌晨收割等,当局会在“复耕计划”下的政府农地上,兴建一些配合农耕需要的留宿设施,亦会为复耕农地提供电力、排污等基本设施,政府会负责工程费用及所提供基本设施的合理维修和保养。相关农地、留宿及贮存设施会以可负担租金和短期租约形式租予农民复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