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周报】惩教署在囚职训成效有限 更生人士:读嚟都无用
香港犯罪率下降,在囚人士数目在十年来减半,但原来这反令他们失去,在获释前获得有用职业培训的机会。
在《香港01》记者采访整理下,发现学术界、社福界都先后诟病惩教署更生工作表现不力,不论在课程类别、程度、数量、安排入读的管理方法以至资源分配等,均不符在囚人士需要,远远脱离职场实况,令获释者重新融入社会沦为空谈。
其中令人意外的,是发现在囚者许多时身不由己,想读课程都不能读;曾接受培训者亦难以找到正常工作,险些重投犯罪生涯,不容易返回正途。
惩教更生工作成效不符预期 在囚人士因“赶工”不获培训
今年8月沦为阶下囚的“双学三子”黄之锋、罗冠聪及周永康,在早前获准保释等候上诉期间,联同多名立法会议员前往惩教署总部递交意见书,就改善在囚人士待遇、惩教院所设施、在囚进修等方面等提出建议。行动引发社会关注惩教院所协助更生人士重新融入社会工作的成效,惟经《香港01》记者采访整理,发现培训类别、程度、数量、资源分配等均不符在囚人士需要,甚至有人不获批报读课程。例如59岁前茶楼师傅棠哥(化名)先后在2005年和2008年因接赃及藏有吸毒工罪,被判入狱16个月和44个月,期间均获安排到惩教院所饭堂从事煮食及清洁工作,他获释前曾尝试报读中式厨艺和点心制作的“释前职业训练课程”,希望获得认可资历重投餐饮业,但两次均因为饭堂缺乏人手,所以不获批离开工场修课。
惩教署数字显示,惩教院所收纳成年在囚人士数目由2006年的22,228人,递减近五成至去年的11,980人,而释前职业训练课程名额则由2006年的526个,大增逾七成至去年的1,409个。在囚人数减少,理应人数与课程名额比例收窄,从而增加在囚人士获释前接受职业训练机会,但实际上课程名额自2012年后,便没有实质增长。基督教信义会社会服务部总监竺永洪指出,近年惩教院所收纳人数持续下降,间接减少了供应给惩教工业工场及院所设施工作的成年在囚人数;加上修读课程可获辖免部分法定工作时数,变相令狱中劳动力流失加剧,导致他们不获署方批准修读课程、继绩留在工场赶工的情况时有发生。
课程实用性有限 更生人士就业难
能够修读课程也不一定实用。例如更生人士阿驹(化名)年近50岁,曾因运毒及贩毒罪被判监六年,至2012年获释。他入狱前专售摇头丸、冰毒等新兴软性毒品,出狱后未再染指毒品买卖及帮会勾当,现在从事电单车买卖生意。他忆述在获释前约一年,看到监仓告示板上贴有雇员再培训局“电脑概念和键盘操作基础证书”的单张,当时惩教署职员介绍读毕课程后可从事打字员或者文员职位,促使他报读课程学多一些实用技能,待出狱后重新开始。
获释后,阿驹获友人介绍到数间仓务及船运公司面试,形容被雇主问到“口哑哑”,“(雇主)嫌我年纪大、无经验,又说我英文和普通话不流利,难与上级和客人沟通”,最终全部失败,唯有从事散工过活。他苦笑说,出狱初期曾经试过连续一个月没有工开,帮会朋友借机问他有否兴趣继续从事毒品买卖,惟他对记者说:“说实话,我当时差一点就同意了……幸好之后我与朋友创业,收入有保障后,就没了这个想法。”
工业工作难成为有用资历
惩教署声称,在囚人士参与有用工作可让精神有所寄托,使院所环境更为安定,以及建立良好工作习惯和责任感,为重投社会作好准备。阿驹忆述,服刑期间曾获安排从事洗熨、制衣及木工等工业工种,其中制衣做得最久,担任“铡布”岗位、用铡刀将布料切开一段段长达四年;出狱后他曾试过申请制衣厂工人的职位,不过遭食闭门羹,慨叹:“我在狱中做了制衣四年,却连工人都不能做,简直是浪费时间!”
浸会大学经济学系副教授巫伯雄指出,惩教工业至今仍然停留代工生产,只向公营界别负责,仅能培训在囚人士有限工艺方面知识,无助其培养品牌管理、设计和科技应用方面能力,与业界发展趋势脱节,“以制衣业为例,业界早已引入物联网技术实时管理物流,大幅降低库存成本,以及运用3D建模技术提高设计效率,不过惩教工业尚未发展到如此先进,在囚人士没有机会接触,间接导致他们丧失竞争力。”
香港善导会副总干事李淑慧反映,在囚人士在狱中从事行业,有助其发展更专业的技术培训和认证,惟她亦认同现行制度有改进空间,“例如可以就在囚人士个人发展及表现,度身订造培训内容深造,以及为囚期较长人士提供较多元化基础训练”,为重投社会做好准备。
上文节录自第89期《香港01》周报(2017年12月4日),原文标题为《 惩教院所沦为血汗工场 在囚进修路迢迢》,现题为编辑重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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