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楼拜：我的身体里住著两个人——伏案写作的作家与快乐的游荡者

今天是法国著名作家古斯塔夫．福楼拜（Gustave Flaubert）出生的日子。福楼拜出生在法国北部诺曼第大区的首府卢昂。他的父亲来自香槟，正是那个出产香槟酒而闻名于天下的地方；母亲则来自法国北部的诺曼。可能是这个原因，在他身上兼有两个地区的性格。他不仅具有维京式的冷峻和抑郁，而且也有香槟地区热情奔放的性格。

羞怯的现代作家

事实上，连福楼拜本人亦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性格充满尖锐的矛盾。他同时害羞和暴躁，据说他一见到女人时，就会感到害羞，据说他在14岁时见到《音乐报》创办人的美丽妻子时，害羞得整个人僵直起来。即便到了40岁时，人生多少都算是见过或见惯了大场面，遗憾的是，当他参加社交名媛的舞会时，可能由于美女如云，他会感到难以呼吸。另一方面，当他得悉有某个朋友结婚时，可能由于他本人和那个朋友有甚么过节，就表示了：如果他朋友是个政府官员，那他会是一个反动的官员，即便他结了婚，那他将来一定会戴绿帽。这句如此尖锐刻薄的说话竟然出自一位在女人面前连说话都口哑哑的人口中，实在要惊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另一方面，和当时很多法国骚人墨客一样，他很鄙视资产阶级过著纸醉金迷的生活，崇尚一种基层的苦行生活，但事实胜于雄辩，他经常出入巴黎贵族王公的府弟。他曾经跟朋友表示，在他自己身上，住在两个人，我的身体里住著两个人“一个是你们现在看到的，紧缩的上身，沉甸甸的屁股，生来就是为了伏案写作的人；另一个喜欢游荡的，一个真正的快乐的游荡者并且迷恋著充满变化的生活。”或者这句话是对他身上充满矛盾性格的最好描写。

寂寞难耐

人们常说“文如其人”，一个具有怎样性格的作家，就会有怎样的文学作品和角色。福楼拜在《包法利夫人》（Madame Bovary）笔下的角色包法利夫人就是一个充满矛盾的角色。书中描绘了一位名叫爱玛．鲁奥（Emma Rouault）的美丽农家女孩，在一次与医生包法利邂逅后，便成了包法利夫人。不过在婚后，婚姻生活并不如自己当初所想是幸福美满。十月芥菜，那个少女不怀春？渴望爱情的爱玛先后和两个庸俗男人陷入热恋当中，难以自拔。

她长期沉溺在与情夫的肉欲关系中，甚至弃自己的子女和丈夫不顾，最终走上不归路。她满以为会在贵族情人身上得到浪漫而又伟大的爱情，但现实却事与愿违。她很快便被贵族情夫弃之如敝屣，自己亦气病了。但她痴情的丈夫却对她不离不弃，对她悉心照顾，无微不至。但她很快又和另一位情人旧情复炽，“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她为了在情夫面前打扮自己，把能典当的都拿去典当，甚至把丈夫的房产也拿去典当。结果她因为债台高筑，而又遭情人冷漠对待，结果选择饮鸩而亡。包法利夫人的结局很悲惨吗﹖其实包法利先生很可能才是最悲惨的人，人财散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新旧交战

《包法利夫人》甫一出版，当时的法国政府把作家、出版商一并告上法庭，罪名是小说带有猥亵和有伤风化。据闻当时的国家检察官甚至表示《包法利夫人》这本作品的确是一部文学作品，是一部诗学，不过是一部“通奸的诗学”。事实上《包法利夫人》这部著作反映了那时人们的处于新旧交替的矛盾心理。一方面，人们深受启蒙思潮影响，渴望自由自在，追求自己所响往的东西，但另一方面，旧时代的传统道德观念和宗教教条仍有一定影响力。所以法国政府对《包法利夫人》的不宽容，可能只是新旧观念交战下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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