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西门：当恐怖统治法国时，他们造成了甚么？是饥荒！

空想社会主义（乌托邦社会主义）有三位代表人物：傅立叶、欧文，与今天出生的圣西门（Henri de Saint-Simon）。他们的学说大幅突破了当时的思想框架，造就了日后的马克思、恩格斯写下共产及社会主义理论，影响了整个人类历史的发展。

傅立叶：苹果引领人类历史⋯⋯那个我在餐厅碰到贵得不合理的苹果

法国大革命的产物

1760年，圣西门伯爵鲁弗鲁瓦的克劳德・亨利（全名为 Claude-Henri de Rouvroy, Comte de Saint-Simon）出生于巴黎贵族家庭，他的名字非常长，他甚至自称是查理大帝的后裔，然而并这名字没有给他甚么过人之处，因他出生时家业早已衰落。他领政府津贴，十三岁拒绝参加宗教活动，十七岁与家庭决裂，从军，十九岁成为上尉，参加北美战争又受伤被俘。战争过后他被释放回国，这是他二十岁时的经历。

十年后，法国大革命爆发，圣西门公开放弃伯爵这贵族身份，轰轰烈烈地参与这场革命。在雅各宾派掌权的恐怖政治时期，圣西门又因涉嫌参与反革命活动而成阶下囚，他亦自此对革命持反对态度。大革命过后十年，圣西门已四十余岁，然而他精力十足，到处结识名流，并意识到尽管革命的光辉过后，资本家仍然把握著国家社会的命脉。雅各宾派的恐怖统治与入狱的个人经历深深影响了圣西门，他说道：看吧，当恐怖统治法国时，他们造成了甚么？他们造成了饥荒！

恩格斯说，圣西门是法国大革命的产物。圣西门认为大革命不只是资产阶级与封建地主之间的斗争，亦是大众与前两者的斗争。圣西门称资产阶级与封建地主为有闲阶级（idling class），是不事生产、寄生于社会的一群；而对于所有投入于工作的大众，他称为工业阶级（industrial class），涵盖所有劳动人口，包括商人、银行家、经理等职业，而不单单指工人。因此，法国大革命根本上就是一场阶级斗争。后来的马克思理论与共产主义发展，特别是阶级斗争这一概念，正是受到圣西门的学说影响。

黑格尔对法国大革命的观点——《精神现象学》：通过这条道路，精神成为纯粹知识或绝对精神

阶级斗争的提出

四十年的人生过后，圣西门终于写下他的大作《日内瓦书信》（Lettres d'un habitant de Genève à ses contemporains，另译《一个日内瓦居民给当代人的信》）。圣西门认为欧洲从十五世纪以来就出现了阶级斗争，但他本人反对暴力革命，支持和平改造，宣传通过教育去提高人类的理性。这也是他被称为“乌托邦社会主义者”（Utopian socialist，又译空想社会主义者）的原因。不过，恩格斯仍然认为，圣西门于1802年就有这观点，属非常具有洞见力。

圣西门热爱贫苦大众，但没有高举工人阶级的重要性，他希望实现的，是一个由科学家、工业家与文化领袖主导的国际共同社会。他说：“改革家决不应当依靠刺刀来实现自己的想法”，以致他一生也无法实行他的主张，这点和傅立叶连一个“法朗吉”（Phalanstère/Phalanx）也没有建好，有异曲同工之妙。

1816年，圣西门正式宣布，政治是关于生产的科学，政治将完全被经济消化、吸收，而统治阶级只要有善良与理性，国王和资产阶级就会帮助无产阶级。由于他的学说过于理想化，且无法实行，他的晚年一直潦倒失意。1823年他几乎失去生存动力，开枪自杀，却只打伤了自己一只眼睛。而晚年他的思想开始偏向重视无产阶级，一洗以往重视国王和资本家的说法，提出理性的实业制度，他本人称之为“新基督教”（Nouveau Christianisme/New Christianity）。两年以后，他与世长辞。

圣西门的学说生前几乎是一段可笑的幻想，但正是这些思想经由他的门徒传播，日后在科学社会主义（scientific socialism）之中扎稳了根，到了十九世纪中叶以后，被马克思和恩格斯吸收转化，成了席卷全球的共产主义思潮。圣西门曾说过：“必须让有天才的人独立，而人类应深刻掌握一条真理：要让天才成为火炬，别让他们放弃真正的使命。”他的一生就是社会主义的火炬，后来就点起了左派意识形态的燎原之火。

_________________

下载《香港01》App ，按“＋”号加入《哲学》抢先看文章：https://hk01.onelink.me/FraY/hk01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