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复归】追忆美好的单位办社会 大包大揽的计划经济时代
导语:当马云在中国大陆B站(Bilibili视频网站)发表的演讲《商业本身就是最大的公益》被数以千计的评论攻击爆棚后,再看看当今的全球社会,令人不禁想问,究竟谁又能肯定自由主义才是人类的唯一解药?
疫情当前,世界各国经济低迷,中国大陆虽然陆续复工复产,但许多行业已扛不住景气的压力纷纷裁员、关厂,使人们开始重新关注企业应尽的社会责任与公益。这种忆苦思甜的情绪,其实可以追溯至1949年中共建政之初,在经济建设上“以俄为师”,开启了以计划经济为主的时代。
单位办社会
国共内战刚结束时,中国人口虽是俄国的四倍,现代工业成分却未达帝俄时代的一半,且中国长期仰赖外国经济,平均教育水平和农业技术均低于俄国。1952年,中国人均农业产值仅仅是1920年代苏联的20%。如何在全面落后的基础上快速发展起来,成为中共执政初期最关心的事。
根据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当生产关系发生改变时,势必造成生产力的突破,尤其是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化”,于是甫建立的人民共和国随即展开“公私合营”等一系列的“社会主义改造”运动,随后人们被纳入一个个的单位里,党政务机关、国营企业、事业单位编制内人员享有单位提供的各种福利与社会保障,从托儿、教育、工作、职工住宅、医疗、养老等都由由单位包办。具体来说,当住家的水、电、天然气(瓦斯)、物业都由单位负责,并由单位承担离退休人员管理,承办教育、医疗机构以及公共安全(消防安全)时,人们已经和其所属的单位分不开,即所谓的“单位办社会”。
紧缺的“福利分房”
除了上述政府提供的公共财之外,由于全中国城市土地为“全民所有制”,即所有权归国家、政府支配,并由政府兴建、提供一定面积和接近无偿的低租金住房给单位职工,民间俗称为“公房”,但无法转卖,且限制转租。人们所属的“单位”会依据是否结婚、是否生养子女、职位高低、学历、入职时间长短(工龄)等指标来安排分房的时间与分房面积。所以当时人们并不担心没有房子住,而是在意多长时间能等到“福利分房”,以及面积大小、新旧。然而,城镇居民在改革开放前人均居住面积仅6.7平米,即使到改革开放后的1999年,上海人均居住面积才10.3平米、市区旧房7.2平米,就是弄堂更是小到极致,只有5.8平方米,差不多只是上海平均水平的一半,代表“公房”的供应还是相当紧缺。
福利保障不再 下岗职工涌现
1978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宣示进行“改革开放”,到了1987年中共十三大又提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论”,并将“经济建设”作为工作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和“改革开放”形成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意味着中共已经为经济改革从意识形态上解套,中国大陆经济于1980年代中期开始大幅度转轨,引入市场经济的许多要素进行经济体制改革─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料此举对国有经济成分进行改组时,除了下放企业决策权,还鼓励负债企业兼并、重组或破产,造成各地国营企业大规模的关闭,全中国大陆约有数百万工人失业。这些名义上仍属于工厂单位,但实际上已没有支薪的中年“下岗职工”,既缺乏工厂以外的工作技能,不但极难再次就业,且伴随着医疗制度改革、教育制度改革的压力随之而来,下岗职工的生活愈发困难。
为因应市场化改革,1998年,中国国务院下发《关于进一步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设的通知》,决定自当年起停止住房实物分配,建立住房分配货币化、住房供给商品化、社会化的住房新体制,停止住房实物分配,新建住房原则上只售不租,象征实行半世纪的“福利分房”结束。此时单位或重组或解体,早已无力承担过往各种习以为常的“福利措施”,众多生产要素均交给市场调节,“单位办社会”从此走入历史。
如今,中国大陆民众虽然享受改革开放40年来经济高速增长所带来的“红利”,但人们往一线城市集中、住房刚性需求日益突出,并对教育、医疗服务的需求日益增加,形成了住房难、上学难、看病难,并称为近年中国大陆的“新三座大山”。于是,人们才又开始缅怀计划经济时代“单位办社会”的经济生活型态。或许,这才是今天社会大众希望企业承担更多社会责任、做更多公益事业的内在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