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或她重要吗?】天生双性孩童接受非自愿手术:没有身体自主
“忘记她是哪么样,只记起风里淌漾,玫瑰花盛开的发香;忘记他,是哪么样,只记起宽阔肩上,纹上铁青色的肖象。”—《忘记他是她》
32岁的双性人帕戈尼斯(Pidgeon Pagonis)不知道应该用飘满发香的“她”,还是宽阔肩膊的“他”来形容自己,但别人眼中是男是女重要吗?帕戈尼斯只想做“自己”,但家人以至外界都试图将他定形,并在他小时候就为他选好,将他试图塑造成一名女性:帕戈尼斯自小接受大大小小各种手术:切除睾丸、搭建阴蒂、阴道整形……
这不仅是因为父母及医生“认为”他是“她”,亦因为所谓的主流社会规范二元对立的男女,无法接受双性人这个第三性别。
“他们没有告诉我,我是双性人。”相反,帕戈尼斯被告知卵巢有癌细胞需要被切除。这并非他唯一忍受的手术,帕戈尼斯4岁时经历阴蒂手术,11岁时被告知需要进行膀胱手术,但医生其实是进行阴道整形手术。戈尼斯忆述指,自己在手术后洗澡时,发现双腿之间多了大量粗糙缝线。当时医生为他构建阴道、阴唇及皮肤移植等手术,但他一直蒙在鼓里。
帕戈尼斯自小在不知情下接受不同手术,并不是因为他体弱多病,只是因他出生时的性别模糊,无法以性征来分别是男是女,所以就要以手术将他变得正常。“我们双性人,无论是孩子或是成年人都没有身体自主。”帕戈尼斯表示,他们的性别及性征等均由医生决定:“他们认为我们不应那样,但为甚么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他们的问题。”
为双性儿童选择错误性别后果严重
帕戈尼斯并非唯一受此困惑的人。人权观察(Human Rights Watch)数据显示,高达1.7%的人一出生就是双性人,这与拥有红头发的概率几乎一样。不同的是,经历社会进步,昔日因红发而被打压的一群人,现在已被大众接纳,并明白这只是因为基因突变;但同是因基因突变的双性人则至今仍被受歧视,甚至被迫“正常化”。
他们在孩童时期已要面对非自愿,而且在医学上不必要的手术。由于没有绝对方法来预测儿童的性别认同,医生经常误诊为双性儿童选择错误性别,导致他们在青春期以至成年后的生理及心理均包受困扰。更重要的是,为甚么他们自己的性别要由别人决定?
自小手术承受无比痛苦
这些手术更会为孩童带来难以承受的痛苦,宾夕法尼亚州西切斯特县泌尿科中心(Urology Center-Chester County)的王医生(Dr. Ilene Wong)举例指出,她其中一名双性婴儿病人,自出娘胎就要接受阴道开阔手术。医生除了为他创造人工阴道,他更要由满月到13岁每天进行阴道扩张治疗。
她解释,医学上几十年来视双性人为疾病,这令很多双性人感到羞耻,他们的父母亦可能感到耻辱,并试图为他们决定性别。有见及此,世界卫生组织(WHO)及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CLU)等组织,均呼吁医生或医疗机构停止执行双性儿童的手术,待他们在成年或有判断能力时,自己决定是否要接受手术。
社会接受双性人仍漫漫长路
特纳(Kristina Turner)是其中一个比较开明的母亲。当年她诞下第二胎的时候,被告知孩子有“性发育障碍”(disorder of sexual development),需要切除孩子小腹内的睾丸,以变成女性。不过特纳与丈夫上网研究后拒绝这个建议,理由是有关手术可能会对孩子的身心造成严重伤害,而且这侵犯人权,与切割女性生殖器官的野蛮行为无异。
现在他们的孩子已11岁,他除了有着愉快的童年,更已接受自己的身份,经常与父母四出演讲及接受访问,宣扬“自己性别自己决定”的观念。帕戈尼斯亦创立组织Intersex Justice Project推广“结束双性手术”(#EndIntersexSurgery)运动,以免再有双性儿童遭遇他的不幸。
不过社会上仍有不少保守派人士及医生坚持双性婴儿是先天畸形,需要接受手术,看来要社会大众及双性婴儿父母接受,仍有漫漫长路。二十年前的歌词至今仍然适用,可见社会仍然未有大变化,但愿在可见的将来主流社会能打破男女及性小众有刻板印象,让《忘记他是她》这首歌变得过时。
(综合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