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水喉匠维持生计 霹雳舞者盼出战奥运:香港地冇钱跳唔到舞
霹雳舞将于2024巴黎奥运“入奥”,成为正式项目。要成为奥运选手,世界各地的霹雳舞者必须参与由“世界运动舞蹈总会”(World DanceSport Federation,WDSF)所举办的奥运积分赛,以累积分数。舞者众多,世界各国只能派出三位霹雳舞者参与积分赛。最后,只有排名头15位的舞者,能踏上巴黎奥运的霹雳舞台。
而香港方面,官方组织 - 香港体育舞蹈总会亦正积极筹备及举办多个香港区计分赛,以挑选三名霹雳舞者,于2024年代表香港作赛。比赛频繁,排名出炉,我们接触到于全港计分赛暂时排行第二的舞者 - 张卓文。
为了生活,早上的张卓文是水喉匠;
为了梦想,晚上的张卓文是霹雳舞者;
为了变得更强,张卓文希望成为奥运运动员。
张卓文,香港霹雳舞代表队成员,舞名B-Boy EX。2008年,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张卓文,在跳唱乐团 - 棒棒堂、劲舞团的薰陶下,误打误撞踏上霹雳舞之路。卓文忆述:“哥哥也是一位嘻哈舞者,当时他教授我霹雳舞的基本技巧,算是我第一位跳舞老师。”在流行文化和哥哥的影响下,舞者之路,一跳便是十五个年头。
容不下街舞的街头
对于霹雳舞者而言,街头就是排舞室。但卓文坦言,香港街头总是容不下舞者。“在街上练舞其实很麻烦,或许我们的音乐类型比较吵耳,只要有人看到我们练舞,便会马上报警,因此绝大部份B-Boy 经已移师到工厦练舞。”
为了保持恒常练习,卓文与其他舞者决定合租工厦单位作排舞室。但租金高昂,因此他必须工作,以维持生活及排舞室的开支。“每天七时起床,九时上班,六时下班后便到排舞室练习,直至深夜。”卓文的日常,大概是香港兼职运动员的生活写照。“我不喜欢别人说跳舞就是生活,没有正职,生计也成问题。只跳舞而不工作,也会饿死。生活?先说生存吧。”
卓文亦分享,为了提升技术以及丰富参赛经验,他经常需要自支,到海外出赛。“没有收入,便难以应付海外住宿、机票等开支。再说,霹雳舞的动作需要经常与地面磨擦,持续练习,衫裤鞋袜经常耗损,没钱买鞋,怎办?”
是舞者 也是水喉匠
为了维持生计,卓文投身建筑行业,成为水喉匠。“或许是性格使然,我喜欢劳动,因为透过双手创造价值的感觉很好。加上工作时间相对弹性,下班后练舞,感觉更有力。要是专心练习,每天两至三小时经已很足够。再者,没有收入,又如何租用排舞室?”记者好奇他为何不透过教班或演出,以赚取生活费,卓文表示,“我不喜欢透过跳舞赚钱,感觉本质不一样。”
舞者的身体,就是竞赛的最大本钱。卓文亦曾因工伤,而影响比赛表现。“经常受伤,我的指头全都结痂。2021年,曾经因为上班摔到而弄伤手腕,因而整整一个月不能练舞,当时正值奥运选拔赛第三站,那次也是强行演出,因此表现差劲。”他强调,希望透过自身证明,上班也可以跳舞。“上班累人,但下班后,你或许会外出消遣,而不是马上回家睡觉;我选择下班跳舞,是希望让人知道,这是一个选择。”
突如其来的运动员身份
雳舞将于2024巴黎奥运“入奥”成为正式项目,为挑选香港代表队成员,香港体育舞蹈总会霹雳舞分部持续举办不同选拔赛,同时让市民能够近距离欣赏霹雳舞比赛,并推广相关文化。
“奥运令霹雳舞变成运动,这样能让更多人认识我们的文化。但依我来说,我是运动员,更是舞者,运动和艺术有著本质上的分别。我亦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机会成为奥运运动员。”卓文认为,运动员的性质是所有人完成同一件事,争强显胜;而霹雳舞者则强调的是即兴发挥(Freestyle)。
问到卓文如何评价香港对霹雳舞者的支援,他笑言:“香港是实行现实主义的城市,假如你没有成绩,便没有人给予支援。但真正的培育,理应是由零开始。没有第一步的支援,又如何推展文化,从而发掘更多有潜质的舞者?”这是卓文的心声,也是香港运动员和艺术投身者的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