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纬交织 亚洲织品工艺的花样文章
为让台湾民众了解故宫南院丰富的亚洲织品收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特地于8月19日下午举行“故宫夏日沙龙活动”,邀请故宫南院资深志工王彗钟,以“穿梭亚洲-缤纷多彩的织品”为题,向民众介绍亚洲各地多样绚丽的织品工艺。
王彗钟首先以织品的“织”来说明织布的特色。东汉《说文解字》载:“织,做布帛之总名也。以糸戠(音同“直”,意聚合)声。”织品起初是为了保暖、避免受伤,后为了布料装饰的变化,逐渐在外观上有了阶级区分、族群识别、庆典祭祀、艺术等方面的作用。
台湾故宫南院将馆藏织品依地区分为五大类:东亚、东南亚、南亚、中亚与西亚,王彗钟也就首先从“丝绸的故乡”、位在东亚地区的中国说起。东亚丝织品已有5000多年的发展历史,千年下来累积相当丰富多样的织、染、绣工艺,织物更以此提升至艺术境界,并影响周边族群,如日本在此基础上发明出“西阵织”、“友禅染”、“鹿子染”等特色工艺。
由于中华文化有相当丰富多样的织、染、绣工艺,因此王彗钟便搭配故宫南院馆藏文物向民众说明织品中常见的布料、织法、绣法等名词。像是常见的平纹(又称平织),为相互垂直排列的直线(经)与横线(纬),一上一下交织,每隔一根经线就交错一次,织物表里组织(正、反面)相同。由于交织点多,因此纱线没那么紧密,与其他布料相比较为轻薄,如绢、绸等布料就属平纹。
斜纹,为经线与纬线垂直交错,不过经线与平纹相比有所变化,不限于一根经线交错一次,可能隔三根经线等,让织眼以斜状排列。织物的正反面布同,由于交织次数少,布料相对来说较为柔软,如绫、罗等布料就属斜纹。缎纹,为经线与纬线以一定的间隔交织而成,由于交织点互不连续,但均匀分布,让织物表面浮有较长的经线与纬线,而有相对平整的光泽,如缎就属于缎纹。
王彗钟接着介绍各种装饰织法,首先是“提花”,其图案是使用织布的方式,用不同颜色的纱织出花纹,特征为布料正反面纹路相反,与绣花相比成本更高,但透气性佳。再来是“缂丝”,又称为刻丝。为单层的平纹组织,主要在经纱的架构上以不同色彩的纬纱,利用小梭在图案设计内区域性来回穿梭,不横贯全部,利用“通经回纬法”(纬线由不定数的彩绒段拼接而成,不受颜色限制),织出彩色图纹且正反面的效果相同。由于缂丝的织造方式让不同色区之间的纬纱并不重迭,因此图案轮廓间会有缝隙,宛如镶刻一般,故又称“刻丝”。
“妆花”,始于唐宋,织造过程极为复杂,也采通经回纬法(经纬同时显花),主要用各种彩色纬线,在织物上“挖花盘织”。为在同一件织物上配织十几甚至几十种颜色,甚至可“逐花变色”形成不同色彩花纹,多运用在缎、罗与绢布上,目前“挖花盘织”与“逐花变色”的工艺只能依靠手工,无法以机器取代。“盘金绣”,以金或金属线为绣线,钉绣出图案,而绣线依图案盘旋钉缝,称为盘金绣。通常会以金线银线等不同绣线并置,让花纹显示出微妙的色差,多用于明清宫廷织品服饰。
“絣织”(絣,音崩)是一种在亚洲地区相当普遍的织染工艺,各地区民族皆有不同的说法,如中国、日本称其为“絣织”;阿拉伯地区则称为“asab”、印度称为“patola”、中亚地区将其称为“atlas”(艾德赖斯绸,旧称为“khan- atlas”,意为“可汗的丝绸”)等,不过今日国际上多以马来人对其之称呼“伊卡”(ikat,为绑、扎之意)来统称这类织染工艺。
絣织或是伊卡,主要以棉纱为材料,把纱线依据图案分段扎紧后染色,可分为三种:一为经线绑染花纹的“经线伊卡”、第二种为纬线绑染的“纬线伊卡”、第三种为经纬线皆绑染的“经纬伊卡”,再将染色后产生的留白图案织造成布匹。伊卡制作过程十分费工,要经过无数次的染色才能染出清晰的图案。而纱线柔细,容易在染色过程中产生位移,因此伊卡的特色为图案边缘会有参差不齐的效果。
除了上述在亚洲相当普遍的织物工艺外,王彗钟也稍略介绍南亚、中亚等地的传统服饰,如东南亚的纱笼(sarong)、印度妇女的传统服饰纱丽(sari)等,并略述其穿戴方式与特色。由于不少民众好奇故宫馆藏织品来源,王彗钟回答,台北故宫除了1949年来台的宫廷织物、刺绣画外,多年来在各界捐赠、经鉴定后,累积不少亚洲各地精美的织品馆藏,故宫南院落成后遂将其规划为常设展展出。不过目前故宫南院将亚洲织品展区规划展出“呼毕勒罕-清代活佛文物大展”,因此听完演讲想亲眼目睹亚洲织品的民众,可能要等到活佛特展结束后,才有一睹芳颜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