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文化】日本赏花习俗源自中国唐代 那时流行“赏牡丹”
最近早晚细雨绵绵,就知到了浪漫的春季,不少港人于此季节远赴海外赏花。无论是稍纵即逝的樱花、夺人眼目的炮仗花,又或是粉红浪漫的风铃木,就是为了感受那春天般的气息,盼能一扫世俗尘嚣,反璞归真。谈及赏花,多数人浮上脑海的,或许是在一片片的粉红樱花包围下,享受那残微的风,听那花瓣彼此婆娑发出的声响,眼看著花开又花落,而这份心上的悸动,顿时令人幸福洋溢。不过,这般大脑直射的映像,时常让我们以为,赏花是日本文化专有。但其事实,日本赏花习俗是源自中国唐代,只不过唐代流行的是“赏牡丹”,而非粉嫩嫩的“樱花”。
牡丹产自中国的花卉,由于那花大、型美、色艳、气香等特性,深受当时唐人所爱。据悉,唐代女皇武则天因喜爱牡丹,特别在每年四月之际,于洛阳举办牡丹花会。
正因为牡丹为武则天所爱,不免引起皇室贵族、文人雅士投其所好,上行下效,牡丹一时成为在唐代流行的植株,也让牡丹从此成为中华文化历史中的重要花卉之一。
由于牡丹起初多在宫禁、寺庙种植,后逐渐扩至民间、由北向南传播。长时间的群体与个人社会互动下,文人雅士开始将牡丹赋予多种意涵,带来了牡丹文化的发展与兴盛。
富贵吉祥的化身
唐代以前,牡丹并未出现在文学作品中,然而翻开唐诗,描述关于牡丹的诗共有200首之多。盛唐时期最少,约有7首牡丹诗;到了中唐已高达约84首;晚唐则有71首,到了五代十国还留有42首有关牡丹的诗句。
若以唐诗做为简单观察依据,可知中国人对于牡丹文化的建构,盛唐为开端、中晚唐时期发扬光大。而这时,也正是日本赏花文化起源的时间点。
不过,为何牡丹成为富贵的象征呢?这要从唐代官服颜色谈起,唐代的朝廷官员以服饰颜色区分品级,三品以上大官的官袍为紫色,五品以上的官员服红色,六至七品服绿,八九品服青,而白色是未入仕、尚未考取功名的平民所穿,故称白衣。
因此唐人在观赏颜色鲜艳缤纷的牡丹时,自然也产生了“贵紫贱白”的倾向。像是以中唐诗人白居易的《和钱学士白牡丹》,可以了解白牡丹乏人问津的程度:
城中看花客,旦暮走营营。素华人不顾,亦占牡丹名。开在深寺中,车马无来声。惟有钱学士,尽日绕丛行。怜此皓然质,无人自芳馨。众嫌我独赏,移植在中庭。留景夜不暝,迎晨曙先明。对之心亦静,虚白相向生。唐昌玉蕊花,攀玩众所争。折来比颜色,一种如瑶琼。彼因稀见贵,此以多为轻。始知无正色,爱恶随人情。岂惟花独尔,理与人事并。君看入时者,紫艳与红英。
白居易除了观察到唐人不喜白牡丹,也借由白牡丹抒发己志。
另外一位爱国诗人李商隐的《牡丹》,更运用大量典故类比,将牡丹堆砌得宛如艺术品:
锦帏初卷卫夫人,绣被犹堆越鄂君。垂手乱翻雕玉佩,折腰争舞郁金裙。石家蜡烛何曾剪,荀令香炉可待熏。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
怀念昔日的盛唐荣光
不过,到了晚唐,牡丹成为当时人们怀念的象征,更代表著昔日的盛唐荣光。比方,晚唐诗人韩琮的《牡丹》:
桃时杏日不争浓,叶帐阴成始放红。晓艳远分金掌露,暮香深惹玉堂风。名移兰杜千年后,贵擅笙歌百醉中。如梦如仙忽零落,暮霞何处绿屏空。
由于晚唐的社会经济不再像盛唐时稳定,人们也没有闲情逸致欣赏名贵的牡丹。也因此,晚唐至五代十国的诗人更多地用牡丹,来感叹这物是人非的情景,如五代十国诗人王贞白《看天王院牡丹》:
前年帝里探春时,寺寺名花我尽知。今日长安已灰烬,忍随南国对芳枝也。
道尽盛唐长安城受唐末战乱所毁的哀戚。
近三百年的时间里,牡丹备受唐人喜爱,并在往后的一千多年仍然受到后世推崇,逐渐融入到中华文化里,成为一朵鲜明的象征符号。无论是象征花开富贵,还是抱著对往日时光不舍的情感,或是传统花布上的印记,牡丹并不单纯是花中之王,更承载了华人生活记忆与气息。